得瑟的俞萍瞬间蔫了。
“奶奶,爸爸决定开春做手术吗?”
俞非晚想到老太太对付婆子说的话,岔开话题道。
老太太点头“现在天寒地冻的,时不时下雪,去市医院一趟不容易,更别说家属还得来回跑。”
“再加上快过年了,医生说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就商量了商量,等来年三月份春耕之后再去做手术。”
“这地,也不能不种,你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得在家看着鹏鹏,做饭。”
俞非晚思忖,春天不冷不热,也是个做手术的好时机。
等天气炎热了,刀口也长得差不多了,不至于感染。
临到家时,老太太和俞萍俞非晚兵分两路。
老太太回家做饭,俞萍俞非晚去郭婆子家接俞鹏。
郭婆子性子爽利又热情,家里头也是三世同堂热热闹闹。
宅子,不是独门独户。
穿过早已坍塌的大门,又是一道门,一座有了年份的老宅子,被一分为四。
数十上百年前的奢华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萧索,平凡古旧的烟火气。
那些精致的雕梁画栋,塌的塌,砸的砸,涂的涂。
郭婆子一家住的是绣楼旁的几间房,绣楼二楼的木门用铁锁锁的结结实实,就连窗户都封的严严实实,楼梯上积着未化的雪,没有被雪覆盖的地方是厚厚的尘土。
显而易见,这座绣楼已经太久没有人踏足了。
不同于绣楼的孤寂凄苦,数米远的郭婆子家热火朝天,小孩儿追逐打闹的稚嫩声音似是都能惊落树上的雪。
这宅子,几十年前,没点儿身份没万贯家财可能没资格住,也住不起。
真真正正地主乡绅才能建得起的宅子。
她从不知,青砖瓦房的小院不远处竟是这么一座充满了历史印记和故事的大宅子。
“郭奶奶。”
俞萍脆生生的声音,让俞非晚逐渐飘散的思绪慢慢回拢。
“姐!”
回应俞萍的是俞鹏欢快雀跃的声音。
下一秒,门被从推开,俞鹏小小的声音就像是八爪鱼一样抱住了俞萍。
俞萍眼疾手快,用手撑住了俞鹏的黑漆漆的小脸。
“撒手!”
俞非晚很是没有共患难精神的后退一步。
小泥人?
不对,更确切的是小炭人?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失去下煤窑挖矿了。
郭婆子紧随其后,慈眉善目,带着些歉意“家里头小孙子爱玩爱闹,连带着鹏鹏也玩疯了。”
“等我给他洗洗,你再带他回吧。”
“不用不用。”俞萍笑着拒绝。
俞鹏本身就不是能消停的性子。
整日跟着奶奶在家都快要憋疯了,好不容易有小玩伴,可不就像是脱缰的野马。
“给您添麻烦了。”
郭婆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不在意道“没事儿,孩子多了热闹。”
“院子大了,热闹点儿好。”
“给你奶奶说,下次有事出门,尽管把鹏鹏送过来。”
俞萍笑着点了点头。
“郭奶奶再见。”
俞萍甚是嫌弃的揪着俞鹏的领子,就要领回家。
俞鹏扑腾着小短腿“从那儿走!”
“那有个洞!”
“近!”
从大门出去,得沿着右边直路走一百多米,再右转,走一两百米才能到家。
“信我!”
“钻出去,走几步,就是咱们家。”
“要不,从秦婶子家旁边的那个小门走,小门出去不远就是咱家后墙。”
俞非晚听的一愣一愣的。
小孩子脑子里的路线都这么清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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