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见。”
俞非晚几人异口同声。
李兰闹了个大红脸,眼睛却水润润的亮的吓人。
这一瞬间,李兰不像是为家事操劳十多年越发麻木的中年妇人。
鲜活,永远是让人心动的一个词。
搪瓷大碗里的细细长长的面条,就像是一根根绵长且坚韧的线,将一家人紧紧的连接包裹,传递着脉脉温情。
用罢饭,老太太、付婆子、李兰,搬着大椅子,在背风的地方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晒太阳。
俞水山则是熟练自然的舀水在灶台旁刷锅洗碗,一帮小孩子边玩玩闹闹边收拾饭桌地面。
清脆悦耳的笑声,为这不太温暖的春日驱散了几分暖意,惊起了驻足在抽芽树枝上的鸟雀。
鸟雀忽扇着翅膀,吱吱吱附和回应着。
微风,暖阳,最是惑人心。
李兰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打着哈欠感叹“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老太太先是颔首轻笑了下,而后伸手拍了拍被困倦席卷的李兰“外头有风,睡觉的话,回屋子睡,这会儿的阳光也能照进去。”
李兰惊醒,回了回神“吃饱喝足,暖阳铺撒,还真有些困。”
“我去瞧瞧厨房拾掇干净了没,干净了,就去睡。”
围着锅碗瓢盆打转久了,对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操心也就操习惯了,不亲自瞧瞧,总是挂心。
“瞎操心。”老太太笑着打趣。
付婆子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手里攥着毯子“有家人能操心,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操心,就是牵挂。”
对此,付婆子自己深有体会。
过去那么多年,就她一人住在山脚下的破宅子,整日里就是天黑盼天明,天亮盼天黑。
熬啊,熬啊。
仿佛永远都熬不到头。
“天生都是操心的命。”老太太淡淡道。
付婆子也不反驳,微微阖上眼睛,静静的感受耳边的风声、欢笑声,感受面上的温柔阳光。
真真切切,让她眷恋。
“你也是,午睡就回屋,别一把年纪了还让我操心。”
老太太轻声道。
付婆子抿抿干瘪嘴“被操心也是夫妻。”
“你看,哪有人能不操心。”
老太太失笑“在这里等着反驳我呢?”
付婆子笑而不语,伸出手将春风暖阳欢笑握在手心。
原来,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简单,又充实,又让人不舍。
三两日在指缝间溜走,屋后的园子里也也种下了一棵杏树苗。
杏树苗,是老太太和付婆子一起寻来的。
土坑,是俞水山亲自用锄头刨的。
三三两两的脆嫩的小叶子,可爱的很。
不知不觉,也到了学校通知俞非晚几人上学的时间。
天还没亮,李兰就着急忙活起来,生怕有一点儿疏漏。
她和俞水山的衣服熨的平整,不新,但胜在干净,也算能看得过去。
几个孩子都是前两天新买的衣裳,过了一遍水晒干后,就小心翼翼的挂在柜子里。
估摸着时间,李兰蒸好馒头煮好粥,正准备挨个儿去叫孩子们起床时,就见平时最能赖床的俞萍和俞凤娇已经叼着牙刷站在了院子里漱口。
李兰:Σ(?д?l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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