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烈家住东郭,此地多是达官贵人的居所,清幽祥和,街道整洁。
来到一处街巷,见到一个阔气的门楼,便是崔宅。
崔祺走下马车,崔洪前去送拜帖,顺便送上一盒玉器作为见面礼。
崔烈去年被免官,现在无官无职,门前有些寥落。
侍从见到有人来拜访,倒也没什么架子,简单询问后,转身通报。
不多时,侍从来迎。
有人专门安置马匹车辆,崔祺、崔洪,领着崔家十名护卫,迈入大门。
崔宅富丽堂皇,雕梁画栋,装饰华美。
崔烈虽然赋闲,但崔均仍担任议郎,服侍在皇帝身边,崔家富贵依旧。
这座宅院有三重,第一重院落,一般用来接待宾客或举行大型宴会。
主人家的主要生活区域在第二重院。
侍从直接领着崔祺穿过第一重院落的回廊,往第二重院落去。
意思很明确,崔烈以见自家人的礼仪接待。
眼下,皇帝和士族斗得如火如荼,有自家人来,崔烈自然十分重视。
崔祺示意护卫在第一重院等待,仅带了崔洪进门。
来到正厅,见到有一人坐在主位。
这人须发花白,随意穿着白色家居长袍,握着竹简看书。
崔祺暗自啧了一下嘴,这老爷子也有意思,非要装出一副闲云野鹤的姿态。
见自家人,没必要这么端着吧。
“伯父,祺奉命来雒阳公干,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崔烈端着竹简随意答道。
“宜之,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老夫正在治学,你先坐下喝杯茶。”
崔烈语气平缓,满是慈祥长者之感。
侍从引崔祺,在首座坐下,不多时,呈上一杯清茶。
雒阳城喝茶比冀北讲究多了,有专门的红漆杯。
杯子圆柱形,底色是黑色,周围有红色花纹,精致美观。
崔祺也不着急喝茶,故意装作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崔烈用余光看着崔祺,心中疑惑,不觉放下书简。
“宜之,当这里是自己家,不必拘谨。”
崔祺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汗珠本没有,擦着擦着就有了。
“宜之。”
崔烈放下竹简,坐正身子,面露不满之色。
崔祺起身,来到厅堂中央,一展衣袖,伏地叩拜。
“伯父,救我!”
崔烈更加疑惑了,崔祺明明是奉命办公差,有什么危险可言呢。
“宜之,快快请起。”
“伯父不答应救我,祺便不起来。”
崔烈虽然赋闲在家,但在朝中还有些人脉。
既然后辈有事相求,崔烈也不想拒绝。
“先起来再说,给后辈遮风挡雨,是老夫的本分,有话快讲。”
崔祺没有说话,依旧伏在地上。
崔烈示意左右退下,崔洪也跟着一起离开。
随后,崔烈站起身,来到崔祺身前,将崔祺扶了起来。
“宜之,告诉伯父,何人欺负你,让你如此惊惧?”
崔祺颤颤巍巍道:“伯父,祺乃冀州刺史府属官,本不该质疑上官。”
“但祺无意间得知,冀州刺史王芬,欲趁陛下北巡,挟持天子,谋立合肥侯。”
“冀州北部诸县的兵马,已经被王芬掌控。”
“祺担心王芬真的行大逆不道之举,祺作为迎驾使者,自己获罪不要紧,只怕连累崔家。”
连续几句话,每一句都如同炸雷一样,不断轰击着崔烈的天灵盖。
崔烈此时完全没了刚刚的洒脱气度,头上蒙上了豆大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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