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宫殿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在寝殿门前戛然而止。
张让来到寝殿门口,身后的侍从追了上来,将他的帽子送来。
接过帽子,张让匆匆戴上,整理了一下衣装,脱下鞋履,迈步进殿。
宫殿恢复了宁静,但张让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无他,两位朝廷元老一齐上报,冀州刺史王芬要谋反。
举报谋反,本不稀奇。
但两个元老一起举报谋反,还是第一次见。
看来王芬真的要叛了。
进了寝殿,张让脚步猛然一滞。
只因透过内殿的门,看见皇帝正在吃第三碗饭。
皇帝日日操劳国事,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胃口了,真的要告诉他吗?
想到这里,张让的牙都快咬碎了。
算了,皇帝身体要紧,不能再让他忧虑了。
皇帝的身体,外人不知,张让最清楚。
太医早就说过,皇帝忧心国事,心力交瘁,这副身体,也就不到一年的光景了。
“阿父,你去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没有,没有,陛下且宽心。”
张让来到皇帝身边,神色如常地帮皇帝夹了两片牛肉。
皇帝叹息道:“阿父,牛肉是好吃,可这农人种田,离不开耕牛,以后不要给朕预备了。”
“陛下,牛肉可是大补,陛下放心,这牛是摔死的,不是专门宰杀的。”
“那朕就放心了。”
皇帝将碗中的牛肉夹起来,送入嘴中,又拨了几口珍珠米粒,混在一起嚼了嚼。
不住地点头。
“要是天下的百姓都能吃上米饭和肉食,恐怕就没有人造反了。”
听皇帝这么一说,张让背后一凉。
赶紧给皇帝倒了一杯热茶。
“陛下,不要过多忧虑,幽州那边已经说好了,只要罢免公孙瓒,乌桓就退兵。”
“等商路重开,朝廷就能多些进项,也就能着手赈灾了。”
皇帝目光一冷:“赈灾?赈什么灾?哪里有灾了?”
张让跪在一旁,嘿嘿一笑:“老奴说错了,眼下是没有灾情,但咱朝廷也得预备着,不是吗?”
“阿父说得对。”
看皇帝又夹了一筷子菜,张让鼻头一酸,眼眶湿润,趁皇帝没注意,赶紧擦了擦。
皇帝时日无多,不能让他过多地操心了。
仔细伺候一阵,见皇帝有了睡意,张让赶紧吩咐宫女,服侍皇帝午睡。
再次走出寝殿时,已经日头西斜,张让这才想起还有两个人在等待。
快走了几步,张让见两人一个在回廊头,一个在回廊尾,用袖子扇风,呼呼喘气。
“二位,真是失礼了,咱家一时着急,竟然忘了你们还在这里等候。”
崔烈和曹嵩见了张让,急忙整理衣冠,上前行礼。
曹嵩离张让近一些,沉声问道:“陛下怎么说?”
没等张让回答,崔烈也跟了上来。
张让看了看周围:“二位,跟我来,咱们密室详谈。”
王芬要作乱的地域,好巧不巧,就在幽州商路的节点。
如果任由王芬造反。
幽州商路恢复,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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