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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开笑了笑,“真的。”

时晋顿时有些语无伦次,抓耳挠腮。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白开请求朱瞻基帮忙,以他除贼有功,抹去了档案。

老杨问道:“那杨公子朋友说什么了?没有送点礼什么的?”

白开眼神骤凝,“他不姓杨,我们也不是朋友,以后我们,也不会见面了……”

应该吧。

老杨很是困惑,“不是?那杨……那公子人挺好的,客气大方,我巴不得一堆这朋友呢。”

白开眼瞳凛锐,低沉声道:“挺好的?那是你不了解他。”

“此人狡诈虚伪,残忍凶暴。与他靠得越近,越是危险。”

“如今的他,还只是小成,等他登峰造极的那天,他眼里不会再有一个朋友。”

朋友?离他越远,越可能是朋友吧。

————

汉王府。

奢华壮丽的府堂内,一袭赤色衮龙服的男子,正在悠悠的品茶。

硬朗络腮胡挂满脸下,不怒自威气势,萦绕全身,其英武之姿,宛如年轻的圣上。

“二哥!”府堂内,人未至,声先到。

另一异色衮龙服的男子大步踏入,虎兽的睛瞳,黑须缭缭,像是一个饿龙,随时要吞噬看到的活物。

此人,乃是朱棣三子,赵王,朱高燧。

堂座上的,是天下府朱雀堂堂主,汉王,朱高煦。

“纪纲那废物倒了!”朱高燧躁声言,气势汹汹坐下,猛得捶了拳桌案。

主座上的朱高煦很是平静,悠哉品茶。

“二哥!说话啊!那家伙把我们的事泄露了,怎么和老爹解释!”朱高燧急问道。

朱高煦从容的说,“说就说呗,咱俩那点心思,你以为瞒得过爹,我们爹是什么人?不想想。”

朱家这一代兄弟,都不习惯喊父皇。喊了几十年的爹,突然造反换了身份,称呼改不过来。

“只要我们不当着老爹的面搞事,老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想动手,咱俩活得到今天?”

朱高燧听其言,凶兽狰狞的面色逐渐平息。

“我说老爹一直不对付纪纲,原来是给那小子练手的。”朱高燧气恼说。

朱高煦微微而笑,“那我们应该高兴,哼哼……”

————

鸡鸣寺。

寺庙内,禅房中。

棋盘左右,两位老人正在对弈。

一位是那黑袍僧人,妖僧姚广孝。

另一位老人,他的发须花白间黑。皱纹沟壑,布满了老脸。他看得来很累,很累,一副疲惫得随时要倒下的姿态。没有一点威严,也不会让人觉得恐怖畏惧。

这位老人,毫无疑问,是当今天子,永乐帝朱棣。

相反的,对面老和尚,春风拂面,笑意颜颜。

“太孙殿下,算是过关了吧?”姚广孝笑问。

“诶……”朱棣愁眉的说,“搞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想想谁收场。”

姚广孝笑了笑。

朱棣哀叹道:“没办法啊,他若连纪纲都收拾不了,将来如何与他二叔斗?”

“我朱家人,不能再杀朱家人了。”

名正言顺,朱棣最大的要求。为了警示他,将来他,对付汉王,不能走歪道。歪道,自己已经走过了……

姚广孝笑问道:“那纪纲对付陛下的法子,有效吗?”

纪纲谋划的最后,便是杀朱棣,控制太子。然而朱棣之强,他十分清楚。

但他也清楚,朱棣的弱点。

朱棣是造反得到的皇位,得位不正。对于这点,他一直有心病。

所以,等其北巡的时候,就派人送去一封书信,书信就写,知道建文帝朱允炆的下落。

朱棣看到书信,定会心性躁动,失了心神那份严谨,必会中途改道,去往朱允炆躲在的地方。然而,那所在的地方,便是自己布下必杀陷阱埋伏的地方。

所以,纪纲认为,杀朱棣,并不难。

“呵呵……纪纲那崽子,自视甚高,自以为是。太小看我这老骨头了。”朱棣讪笑说。

朱棣眼眸闪出一道神异,话说道:“纪纲说建文在哪,我是不信的。但是老和尚你说在哪,我信。”

“老和尚啊,你神通广大的,算到建文在哪,不难吧?”

姚广孝微笑说:“陛下,见到了他,又要如何呢?”

朱棣双手拢袖,身子往后一仰,感慨的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些事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姚广孝摇头一笑。

话锋一转,又问,“纪纲的事,陛下打算怎么宣告。”

朱棣情绪毫无波动的说:“就说有个太监和他有仇,举报他的罪证,三司搜家,搜出了造反的兵器。其党羽,抓拿处置,纪纲本人,凌迟处死。”

……

永乐十四年,《明史》记,内侍太监向朱棣揭发指挥使,朱棣大怒,彻查之,最终以“谋大逆”处死。

永乐十八年,一个新的特权监察机构诞生,其人员主要由司礼监宦官担任,后世称其为,“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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