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五十年前，林无异是有机会突破天人的。
只是那年，他在突破天人和保护大莽先帝之间，主动放弃了“十年不杀人”这个无比简单的红尘练心。
安九眼神复杂，却还是否决，“你也清楚，林天人不喜这些。让他走的顺心些吧。”
“也好...”
皇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三年还是太短了，他没有时间悲伤。
安九看向那古怪的算盘，想了想，“若是算上孙天人和林天人，还差十七人。”
“可惜张天师被血妖杀了...否则，如今应该是还差十六人。”
她惋惜的摇头。
皇帝听闻这个数字，表情阴晴不定：“没关系...十七人而已，那些旧时代的老家伙们吸了这个世界足足百年的血...也该为这个世界做出一些贡献了。”
“来人。”
声音落下的同时，一道黑衣身影瞬间出现在屋内，单膝跪地。
皇帝瞥了他一眼，“昭告黑甲军，全部撤离边境。第一军立刻前往北燕国，不问缘由，不听和解，全力攻打！”
“第二战团前往北辰国，同样攻打。”
“第三...第四.....”
“第九战团，支援望月国，把南宫堰也派去，由他亲自主阵。我就不信...十万重骑，还能被他区区一个弹丸小国给拦住。”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微微眯眼：“斩杀了望月天人之后，由副将把望月天人带来，其余所有兵马继续推进，大军压境，一举灭掉妖国！”
“算上妖国的六大妖皇...这十七人就够了。”
在十年前，相国李愁出现之后，大莽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将天下妖族几乎杀了个干净。
剩下的一点老弱病残以及那三位妖皇，几乎全都躲在了望月以南的十万大山之中。
之前不杀他们，并非是十万大山难攻，而是李愁说，留着他们的命还有用。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三大妖皇也变成了六大妖皇，刚好可以填补空缺。
而这些，全都是李愁留给大莽的后手。
皇帝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无助：“若是愁相还在...我又何须至此。”
那人，堪称通神。
安九抿了抿嘴，“老师肯定还有其他后手，只是现在还没到时机...”
这句话，太过于神话李愁。
但皇帝却认同的点了点头：“没错，愁相不会让我们陷入如此绝望境地的...”
“说起来，他走之前不是说，会给咱们再找来一个帮手的么...人呢？”
安九张了张嘴，表情忽然有些尴尬，她想到了那一席白衣的要饭书生。
早在透过铜镜，刚看到这人时，她就注意到了这人。
如今看来...在诸多的候选者里，也只有这要饭的书生才最符合条件了。
只不过...这人的发展与身份，似乎和预想中的，出了些偏差。
皇帝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是默默念叨着：“那苏百鸟居然恢复实力了...还被婉玲收为了女宠。难办，太难办了...”
“婉玲小公主会理解您的。”安九行了个礼，现在是白天，监天司门口人来人往的官员众多，她的态度也重新恭敬了起来：“如果她明白您的用途，一定不会怪您的。”
皇帝没有回话，而是陷入沉思，良久后悠然开口：“如果把苏百鸟除去，人数还够么。”
安九手摸算盘，掐指一算，缓缓摇头：“不够。老师安排的人数刚好，缺一不可。如今张天师的死本就是变数，林天人已经填补了漏洞...”
皇帝沉默。
......
望月国王城。
主街道上，一处不起眼的医馆中。
杜秋寒正趴在桌子上，酣睡着。
忽然，她浑身一抖，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这喷嚏十分响亮，连正在做炊饼的青檀都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炊饼胚子都掉在了地上，惊愕的看了过来。
杜秋寒茫然地抬起头，四下打量一圈，又睡眼朦胧的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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