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主意后谢风月才看向一旁还低头绣帕子的花蕊“囫囵收尾吧,我现在就要用。”
花蕊闻言手上动作加快,也就两盏茶时间那月白色的荷包就绣好了。谢风月拿在手中左看右看,才拿起针线在海棠花叶下绣了个小小的月字。
谢风月头上戴着貉子毛帽子,长长的毛边遮盖得她只露出一张小脸,脸上还特意涂了白一些的脂粉。这么一看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病娇女郎模样,她满意的看看了铜镜里的自己,拿好荷包就往王衍所在的厢房走去。
等她真到了书房外,反而踌躇了,她这般急切会不会反被看出些端倪来。
里屋内的嵩山此时却看了门外的身影,又看了自家郎君的表情“郎君,谢女郎可能有事寻你呢。”他声音说的极小,可表情神情却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王衍摆弄着身旁的几刀纸张没说话,一旁的嵩山却急了,兀自伸手开门。
就当他手碰到门时,门外响起了嘟嘟的敲门声。
王衍手上的动作一滞后又恢复如常“请进。”
谢风月推门入内就被一大股竹浆味裹袭了鼻腔,捂住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喷嚏声在这安静的房内显得极响,一时间尴尬窘迫让她面色绯红“郎..君”
她以往声音清丽柔婉,从未有这般如同猫儿哼唧的声音。
王衍含笑开口“女郎前来何事啊?”
谢风月低着头红着脸有些扭捏的坐下,声音低若蚊呐“给...郎君的荷包绣好了。”
王衍听不真切再次问道“什么?”
她这才从怀里拿出荷包递了过去。
王衍目光落在那纤细的手指上“你手好多了。”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关怀,使得谢风月抬头。苍白的小脸让脸上的红晕更加夺目。
两人目光交汇时,还是王衍先轻咳一声再开口“女郎诚意十足,在病重还为我绣这荷包,只是近日我有些庶务脱不开身,暂时还不能教习女郎画作之事。”
谢风月垂目语调悠泣“是我不懂事了,叨扰郎君了。”
王衍看了看桌上的荷包,上面绣花精致典雅一看就是用了心的。他叹了口气,指了指手边的几刀纸张“某近日是真的庶务缠身,并不是找借口不应女郎之事。”
谢风月手指轻抚上那纸张“这不是以往供给世家的纸。”她一语定论,却惊起王衍心神。
“这种事情她不应该瞒着吗?怎么能不走寻常路,直接爆出她知道此事?难不成她又有什么小心思了?”王衍连脊背都打直了。
谢风月捻起一张纸侃言“各大世家供给的纸张都出自北海唐氏,纸张白而不透,味柔而不冲。我从小便对气味十分敏感,甫一进门就被这纸味冲到打喷嚏,那这纸定然就不会是北海唐氏所出。”
王衍心中百转千回“这又是走的什么路数?”他随即也捏了一张在手中“女郎细心,我近日走访了数家书坊,都没人察觉出这纸张的不对之处。”
谢风月根本不知道王衍心中所想,可她还是不敢说话了,北海唐氏..说的好听是琅琊八大世家之一,可谁人不知唐氏早就是王家的附庸,这唐家垄断纸张多年,上到皇家王室下到乡绅氏族数年来都是从唐氏采买纸张。如今出了这以假乱真的纸...谢风月脑中只有一句话“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她连听都不想再听了,这种氏族之争于她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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