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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亲没有一般士族那样的臭毛病,前些年间,乾安蓄妓成风,士大夫世家子都以斗妓都富为荣,他爱重母亲,对这些自然都是嗤之以鼻的。

父亲算得上是世家子中难得的清流,可这清流也有他的毛病。

那就是,他重名声耳根子软。

其实重名声这也算不上毛病,哪个世家大族都看重名声,还有头可断血可流,世家风度不可丢的可笑言论传出。

从他在茅草屋时身上还穿着洗的灰白的长衣襦衫就能看出几分了,他宁肯两身衣服换着穿,也不肯穿那些庶民寒门的短衣短衫。

可他耳根子软这事,监视了他些时日的刘嬷嬷也知晓一二。

这事说不定就是她嚎了几嗓子,父亲就忙不迭去找刀割绳以救了。

见谢风月半晌没有下文,谢容也鼓起了勇气开口:“小月儿,这两人当初对我多有照顾,我病重之时都是他们给我喂药浆洗的,不如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们吧。”

谢风月扫了几人一眼,一言不发的坐在了旁边的石桌旁。

长久没得到回答,谢容神色从带着些微讨好到了笃定。

他不顾谢风月的神色一点一点沉下去,拿着那把钝刀就开始随意砍绳子,刀砍在柳树上发出闷闷的击打声。

谢风月敲击石桌的手也随之停了下来,她幽幽开口:“父亲,先回去歇息吧,我只是有些困惑还需要她二人为我解疑。”

见他脚步未动,神色也是狐疑。

谢风月倏而转了笑:“怎的父亲还不相信我吗?你的小月儿是那种嗜杀之人吗?”

谢容沉思了片刻心想,他的女儿从小就善良机敏,两三岁时见着路边的乞儿就傻里傻气的要把脖子上的长命金锁给他们,怎么也做不出要人命的举动的。

他这才笑道:“是我想多了。”说罢他就想转身回房。

谢风月却开口:“今日那大夫诊脉替父亲诊脉后,我总觉得不妥,花蕊你熟悉城内布局,就带着老爷再去城内医馆诊诊脉。”

谢容看了一眼刘嬷嬷和大壮,就又欲张口。

谢风月却提前他一步:“我只有父亲你了,我真的不想你身体再出任何问题。”

她说的极为真诚,谢容也有所触动,随即丢了手中的刀理了理衣袍:“我多去几家,也好让你安心。”

随着大门开合声响起。

谢风月才好整以暇的看着没了倚仗的刘嬷嬷二人。

她没急着问话,反而是让折枝沏了壶热茶,还同她打趣道:“南北差异还挺大,可惜了岭南少有烹茶工具售卖呢。”

折枝捂着嘴笑道:“女郎若是想喝,我寻了炉子替你煮便是了的。”

谢风月单手支着脑袋,开玩笑般回答:“那你替我寻一个大点的炉子,刚好够煮一只手就行。”

说罢,目光就飘向了刘嬷嬷。

“嬷嬷可是岭南人氏?你知道这城中哪里有这样的炉具吗?”

刘嬷嬷低垂着头,默默咽了一口唾沫没作答。

随后,谢风月又慢条斯理的取下头上的簪子,看着尖锐的簪尾,她努努嘴道:“这簪子有些粗啊,折枝,你把针线盒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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