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这才发现了自家公子的脸色有多臭,他瑟缩了下脖子,低低应是。
夕阳垂暮。
谢风月一身疲惫的回了郡主府。
本来可以不用那么累的,自从跳了那舞后,多了好些个郎君女郎的邀请她投壶,射覆,一茬接一茬的,让她忙了个昏头转向。
郡主府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宫灯驱散了黑暗,她沐浴后,就坐在内院的亭子上吹着风,倒是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
看着府中侍卫井然有序的开始了夜间巡逻,谢风月才自觉日头有些晚了,回了房内就遣退了折枝守夜,径直上床歇息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听到窗外有敲击声,随后就有男声从窗边响起。
“月女郎你睡了吗?”
谢风月被惊的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起身,迎着月光就瞧见窗户上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别怕,我是连均!”他倒是乖觉,先是自报家门。
可就算他自保了家门也没用啊,时下风气再开放,也开放不到大半夜爬人家女郎窗户上去啊。
谢风月披上一件拢纱裙,素手提灯,打开了窗户。
连均像只灵活的小豹子一般,“唰”的一下就翻身就来了。
他人一进来,舒服的长叹了一声:“月女郎屋里真凉快啊”
谢风月皱眉看着他衣衫皱皱巴巴,脸上也是脏兮兮的,连那覆脸的面具上都还挂着些草,问道:“你钻狗洞进来的?”
连均尴尬的笑了笑:“这郡主府的围墙上全是防贼的荆芥,我被扎了好几次”
谢风月倒了一杯茶水,推至他身旁继续问道:“你大半夜来此作甚?”
连均赫然,看着那被茶水低着头,嘟嘟囔囔道:“那个..那个其实我早就想来寻你了,就是一直抽不出身,今日听我阿姊说起你在谢府时,就特别特别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谢风月蹙着的眉头就没下来过,这连均实在是太过于孟浪。
连均扭扭捏捏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上面用着歪七扭八的针线绣着柔字,他偏过头去羞涩道:“我阿姊说,女郎们都会喜欢些精致小巧的玩意,这荷包是我偷学阿姊秀荷包时的技艺所秀的。”
他手长伸着,谢风月也不没接。
他神色黯淡了些:“月女郎是觉得绣技实在难以入眼吗?”
谢风月:“嗯。”
他像是个被主人打骂了的小犬一般,眼神里全是失落,将荷包往回一收:“没事的,是我技艺太差了,等我多练些时日,一定会绣的好看的。”
谢风月扯过一旁的凳子,随意一坐,姿势闲适:“连小郎君,捻针绣并非儿郎所为,你没必要做这些玩意儿,更何况”
她顿了一下:“我本名为风月,并非风柔。”
连均看着她的眼睛一闪,随即垂头,十分沮丧:“我知道,我能理解女郎独自在外行走时用上化名,可那名字是我与女郎相识时用的,总觉得有含义,所以特意绣了柔字。”
他话音中带着化不开的委屈:“那柔字笔画繁多,我躲在被子底下挑灯刺绣,那烟熏得我头都晕了。”
谢风月:“风柔是我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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