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境地,晏羲一旦犯错,就有可能被废掉。
所以才有了前世的悲剧,皇帝从不在乎他真正的死,是什么导致的。
而按照前世记忆,萧氏还要很久才会做出选择,既如此,她现在就是要逼他们一把。
萧家二房的独子游手好闲,酒色财气几乎全占,前世这个时候,他也同样错杀了人,但那人不是兴昌伯府的世子,而是七品官员大理寺刘寺丞的独子。
他半夜喝醉耍酒疯,拉扯之时,那人撞在了刀口上,后被抛尸河中。这件事直到多年后都未被人翻案,只因那刘寺丞无权无势,这事被萧家压下,找了他人顶罪,之后她曾听某位大理寺少卿提起过,说那位失了儿子的母亲郁郁而终,父亲也辞官而去,半生孤苦。
所以这一世,她让韩渊拉了那人一把,却把兴昌伯府的世子引了过去。
事情就是要闹得够大,萧氏一族难以收场,才更好掌控。况且经此一事,萧氏除非舍弃这个子孙,否则就很难再站在信王那边了,他们能依靠的,只有晋王。
他们应该明白,锦上添花,终不如雪中送炭。
“公主,现在回去吗?”韩渊钻进马车内,问道。
晏华予睁眼,缓缓挑开车窗帘子的一角,看了眼外面街道,“去春绮阁。”
韩渊听罢欲言又止,思索再三,才担心道:“公主,春绮阁乃勾栏瓦舍之处,你身份尊贵,去此等地方怕是不妥,况且那里人多眼杂,还是由属下去就好。”
晏华予柔柔地收回手,看向他,“无碍,勾栏瓦舍又并非花楼娼馆,且连你都觉得我堂堂长公主不该去那里,那么,他人就算瞧见了我,又怎么可能认为那就是我呢?”
自云栖玄立法改革后,燕国境内便不许再出现烟花柳巷等秽乱之地,更不许女子从事娼妓行业,抓到便以罪论处,若有逼良为娼者,则杀之。如此大刀阔斧下,也仅保留了勾栏瓦舍和教坊司这类的歌舞卖艺场所。
韩渊习惯了听从她的命令,便没再多言,又转身去做准备,防止有人盯梢或跟踪。
马车一路往春绮阁而去,还未到门前,路上就瞧见了不少人。
上京是富贵繁华地,入了夜后,别处地方大多熄了灯,唯有东市,在那横流过上京城的半月江两畔,灯火辉煌,夜如昼。
春绮阁坐落在此处,在上京城中远近闻名,而此时因为下雨,那游江的画舫都停在了江岸边,前来看舞听曲的都聚集在了附近的勾栏瓦舍中,远远就能瞧见此处热闹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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