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施告诉那农妇,巫蛊法坛最忌讳生人冲撞,在夜里作法时,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出来探查,一旦蛊术施展,毒蟾与毒蛇看到生人,就会扑上前攻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一定不能出来偷看。
农妇听完,吓得早已经失了魂,哪敢生出偷窥的心思,一股脑的跑进了屋子,关好了门窗,任她天塌地陷,也始终不敢偷瞄一眼。
戚施抬头看了看月光,心里估摸好了时辰,于是让苗采缇点了几只油灯,放在法坛的左右,那油灯上闪着火光,冒着一股刺鼻的青烟,而这油灯里的油脂并非煤油或者石蜡,而是死人身上滴下的尸油。
苗采缇见哥哥气沉丹田,口中开始诵念着诅咒的内容,于是苗采缇在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了一枚骨铃,开始有节奏的敲击。
苗采缇拿出的骨铃,其实并非中原地区所说的铃铛,而是蛊师们专用的一种法器,是用在外横死的无名之人的两条腿骨制成,其形制有点类似于中原汉人所用的快板或者竹板,敲击起来会发出邦邦邦的响声,听上去与中原地区戏班子所用的板鼓声音有些类似。
骨铃的声音里,据说仔细一听,能够听到枉死之人发出的那股哀嚎,仿佛是对自己远方亲人的呼唤,是能够让人在千里之外,听到骨铃里的怨魂发出声音的特殊法器。
许多被人下降头或者下蛊的病患,夜里听到了可怕声音,大多都是来源于骨铃的敲击声。
苗采缇敲击骨铃的节奏,与其实口中诵念的诅咒相互呼应,不久之后,一阵微风袭来,吹动了那盏尸油灯,火光跳跃,就像是一个小人儿在灯盏上翩翩起舞。
戚施口中的诅咒之音不停,伸手拿出了藏在自己挎包里的一枚竹胎蟾蜍,这竹胎蟾蜍是专门用特制的竹根雕琢,其背上有阶梯状的波纹,并且在蟾毒中浸泡了多年,一旦用竹棍拨动其后背,就会发出一阵蟾蜍鸣叫的呱呱声。
不久之后,屋檐下,草丛里,还有远处的田埂间,蟾蜍蛙鸣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数百米之外的一棵老树藤下钻出了一只老鼠,那老鼠听到了蟾蜍的叫声,也蹑手蹑脚地探出头来,朝着田埂里的麦草堆缓慢前行。
只听嗖的一声,那老鼠飞快地上前,一口咬住蟾蜍的口唇,拼命的将它朝那棵老树藤下拖拽,就在这时,远在院子里施法的戚施也感知到了这一幕,于是停下了手中竹胎的拨弄,转头望向一旁的妻子白阿虺。
“有动静,在三百米外的田埂里!”戚施话音一落,只见那白阿虺双目紧闭,随手抖了抖衣袖,直接就从那连个袖口里落下了一条青绿色毒蛇,毒蛇昂首吐信,盘起了身子,直勾勾的望着白阿虺。
白阿虺随手一指,那毒蛇仿佛听懂了她的意思,扭动着身子,以迅如闪电的速度爬行,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棵老树藤下,一只被啃咬致死的蟾蜍翻着花肚皮,正被那老鼠朝树洞里拖拽,然而就在这时,一条绿油油的脑袋直接从树梢上落下,张开了血盆大口,升起毒牙,一口就咬住了那老鼠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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