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几天后的咸阳城外,一片熙熙攘攘的热闹市井,来往的人群中就有白阿虺和苗采缇的身影。
白阿虺背着丈夫戚施,身后跟着背着竹筐行李的苗采缇,可是咸阳城这么大,她们该去哪里寻找咸阳茅家的传人呢?
苗采缇想要去询问路人,可是路人见有苗人前来,一个个都畏之如虎避之不及,纷纷跑开。
苗采缇急的满头大汗,都快要哭出来了,此时显得是那么的无助与无奈。
赶了几天的路,苗采缇和白阿虺找了个茶摊休息,那茶摊上也没有多少客人,零零星星的很是冷清,只有个白衣道人戴着斗笠坐在桌前喝茶。
白阿虺见那人一身白色道袍,心想着也是个玄坛高人,自然是知道咸阳茅家的下落的。
将昏迷的丈夫戚施交给苗采缇照顾之后,白阿虺端起茶壶走到那白衣道人的跟前,替那道人续满了茶水,随即开口询问道:“这位道长,打扰一下,请问这咸阳城里的茅家传人在什么地方居住,我们是苗疆来的药师,找茅家有点事情。”
白衣道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吭声,仍旧自顾自的喝着茶,不久之后开始念诵着一首诗歌。
“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圻堵,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护,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
白衣道人口中所念的歌谣,正是这几日咸阳城内的惨状。
白阿虺心领神会,这位道长是在敲打她,因为那夜磨子,咸阳城里爆发了鼠疫,死了许多人,刚刚她询问路人,路人见她和苗采缇都是一身苗疆打扮,自然是畏之如虎避之不及了。
“道长不要误会,我们虽是苗人,但与那下蛊的夜磨子并非一路,此次前往咸阳茅家,为的也是制伏这个害人的夜磨子,如果道长知道茅家的住处,不妨为我们姐妹二人指点一二。”白阿虺恭敬的说道。
白衣道人冷冷一笑,随口说道:“汉人中不乏像岳武穆那般的英雄,也有不少像秦黄州那样的奸佞小人,苗人也一样,有好有坏,我又没说你们与那妖蛊女有什么关联,只不过这咸阳城里的老百姓却不这样看,对他们来说,只要苗人里出一个坏人,那所有的苗人就都是坏人,民意如此,人心亦如此。”
白阿虺听在耳边,明在心里,他知道这位白衣道长口中说的那位岳武穆,是汉人心中的大英雄岳飞,而那个秦黄洲指的就是卖国求荣害死忠良的秦桧,秦桧是黄州人,这位道长不屑直呼其名,因此以地名代替。
白阿虺更清楚,城中百姓知道这场瘟疫是一个苗疆的蛊师带来的,所以人人都对她们这一身苗家打扮甚为抵触,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世人就是如此,恨屋及乌,根本就不愿意听你解释,也没必要听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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