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云起叹了口气，问道：“为什么要说出来？”
“此事生死攸关，他们有权知道。”
姜小朵直言道：“我知道这可能打乱了你的计划，但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们已经战斗得很努力、拖延了足够长的时间，现在到了突围撤退的时候了！”
云起摇摇头：“不，还没有到极限，我们还……”
“已经到了！当海德拉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到了！”
姜小朵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以近乎斥责的语气道：“它是真正的战斗型星兽！跟你们之前斩杀的那些怪物根本不一样！就算是你除非与它达到同级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现在还差的太远了！”
“云起，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什么孤家寡人的战士，你不光要明白自己为什么而战、更应该能狠心取舍选择什么时候去战！你做出的每个决定都要对全世界所有选择了你的人负责，你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不能转头就死在这儿！”
云起紧咬牙关，半晌方道：“我不甘心，我还有手段或许能够拦住它们！”
“你能有什么手段？”
姜小朵心跟明镜儿似的戳穿他：“像江南市巅峰赛场上那样发动你的【绝世】权限把松江城变成你的私人副本，然后跟你老师方乾一样画地为牢永远被囚禁在这座北境城市，等着玩家某天来攻略你刷装备？”
云起嘴硬：“也许能找到脱离副本的办法，结果未必会有你说的那么差，就像你也有个副本，可你不也还是满世界乱跑吗？”
姜小朵冷笑：“你就是个23级的菜鸟，谁给你的勇气能和我相提并论了？”
“……”
“……”
谈话陷入僵局，两个人都沉默片刻，还是姜小朵似乎觉得自己话说重了，低声道：
“我知道你有个技能可以让你在战斗中无视等级压制，但并不代表在整个游戏中你都可以无视等级规则，现在你的等级根本不够建立起能约束海德拉的副本，那么做就是自寻死路！”
云起似乎有点儿透不过气，摘了头盔去沙发上坐下来，抬起手在自己刚刚长出的寸头上一通摩擦。
“不是，云起你以前也不是个很纠结的人啊。”
姜小朵跟过去往他小腿上踹了一脚，道：“怎么，当了九州王被人吹捧几下，就丢不掉偶像包袱什么事儿都必须死磕到底了？你有几条命这样祸祸啊？”
“我没包袱，我只是——”
云起抬眼看看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只道：“我们一走，用不了两天大部队就会被追上，到时候死的人……”
“可你留下来战死了，那些人还是会被追上杀死，不光是他们，就连今后中原地区，人类全境都将失去最重要的抵抗力量之一。”
姜小朵再次打断他，非常认真地道：
“听着，兽潮不是你和流风军带来的，你们只是在幽影堡垒中做了一件拯救全人类必须做的事情，不管德文死或不死，这样的灾难早晚都会爆发，当初你们还没进入地下城市时，不是已经发现其副本范围大幅度扩张了吗！”
关于这点之前耐萨里奥也已经给云起解释过，他点点头：“我知道。”
“你这也明白、那也知道，那你究竟在纠结什么！”
姜小朵怒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个假云起。
这货最对她胃口的就是做事干净利落，没有所谓的偶像包袱和正邪担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气死女王了！
她突然想到最后一个可能性，俏脸含煞地问：“难不成你对那个光明祭司是真爱？”
云起瞪眼：“怎么可能！”
我只是——
如果不是听阿萨斯说这场兽潮严格意义上来讲还是听了姜小朵的命令，其实云起心里也认可已经到了该撤退的时候。
继续抗争可以有别的方式，譬如逃出去跟兽群打游击，又或者反向杀入黑暗去接应裁判长和未婚妻她们，都是比在这儿死守更好的选择。
姜小朵过往对他为人的了解和判断并没有错，所以见他犹豫不决才那么生气。
可偏偏前任巫妖王临走前跟他讲了那么一番话，让他很想再努努力，能挡住兽潮最好，如果挡不住，也要竭尽所能将其伤害降到最低。
否则今后姜小朵想起来是因为她的命令又害死了那么多人，乃至于可能又毁灭了一个世界，那她该多伤心、多自责！
难不成，又洗一次脑强行忘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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