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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如刀,掠过寂静山野,为这飘雪的冬夜更添三分寒意!

“呃...啊!”

一声低沉的痛呼倏地自位于半山腰处,一个早已破败多时的古刹中响起,打破了四周的宁静。

“好热!”

陆寻自昏睡中苏醒,豆大的汗珠顷刻间便已爬满了他的额头!

他是被痛醒的,此刻只感觉体内似有一条发狂了的火蛇,在到处肆虐,其所过之处,一条条经脉被蛮横粗暴的撑开,令他只感一阵胀疼难耐。

胀疼之后,更是一阵如岩浆般的滚烫,并伴随着万千刀锋划过每一寸血肉时,那种千刀万剐之苦,逐渐蔓延至全身。

“我是谁?我在哪?我这是怎么了?”

三个终极问题抛出,半天却是无人应答!

努力睁开眼扫视四周,发现环境极为陌生,且身下的坚硬在明确的告诉着他,那绝非自己卧室里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

陌生的环境,感受着有些陌生的身体,陆寻的第一反应便是:

“难不成我穿越了?”

而刚一开始思索这些问题,顿时有大量如狂潮般的记忆强势插入他的脑海,险些令他那配置本就不算最顶尖的大脑当场宕机。

过了一会功夫,陆寻这才初步理顺了这些庞杂的记忆,此刻的脑海中已多了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陆寻,字行之,今年十九岁,大武国剑州府永安县人士。

打从记事起,便与义父刘安、这位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

而此刻,正于体内放飞自我、纵情肆虐着的,正是令这具身体的原主一命呜呼的罪魁祸首,自小苦修,方于近日刚刚突破到第八重的——

嫁衣神功!

嘶!

理顺了这些记忆,陆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兄台当真是好生勇猛啊!

根据刚得来的修炼记忆,这门据说是刘安意外之下得到,交予陆寻苦修十五载的武学,十有八九便是自己所知道的那门,足以称得上“绝世”的神功了!

可是……

据自己所知,嫁衣神功非但至刚至阳,霸道无匹,修出的真气更是桀骜难驯,其狂暴似怒海雷霆,而灼热更胜烈焰,根本就难以驾驭。

而且修炼的越深,这种特性就越发的明显。

正因这真气太过锋芒毕露,可说是未伤敌,先伤己,故而第一次修炼得来的内力根本无法直接使用,需在修炼到六七成时,将一身功力尽数毁去,也就是散功或者转嫁给他人,然后再从头练过。

重修后的真气,狂暴霸道的特性仍在,但却好似被驯服的猛兽,不会再如此前那般轻易地伤害到修炼者本身,变得可控了起来。

正所谓:“欲用其利,先挫其锋”便是这个道理!

而转嫁后的真气,变为了无根浮萍,暴烈之意大减,使得受功者同样可以操控。

于是不知情者对这功法名字中的“嫁衣”二字有了误解,以为此功于修炼者并无益处,努力多年只是白忙活一场,最后白白便宜了他人。

正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其实这是未能参透这嫁衣神功隐藏的毁功重修之秘。

嫁衣神功一共九重,六七成也就是第五、六重的样子,若不重修,常人绝难忍受这霸道真气在体内运行之苦,更无法承受其中的凶险,怕是不到第七重便要出事。

而这般的苦痛,原主竟是凭借着一口血勇之气,强行忍受着,愣是给生生修到了第八重。

近些年苦修嫁衣神功所承受的痛苦和煎熬,实在一言难尽,而那些记忆如今已然被陆寻全盘接收。

看到那一幕幕在生死边缘挣扎求存的画面,陆寻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敬意,这是一个绝对的武痴,若非身怀赤子之心,又心性超凡,恐怕早已内力暴动而亡。

原主的这股一往无前的心性和毅力,真的令陆寻感到深深的震惊!

只是,其并未悟透嫁衣神功的真正奥妙,终究是……

可惜了!

支撑他咬牙走到这一步的,除了本身对武道的痴迷,便是义父刘安的期许。

刘安并未成家,也没什么其他亲人,只有陆寻这么一个义子,故而将全部心血都倾注在陆寻身上。

所谓穷文富武,这些年来,刘安几乎倾尽所有,不惜一切去购买各种名贵药材,以药浴之法帮助陆寻淬炼身体,这才为他的武道之路打下无比坚实的基础。

除此之外,更是为他打点好日常的生活琐事,令陆寻可以一心闭关苦修,这也使得陆寻于嫁衣神功的修炼上能够一路勇猛精进。

然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前身因义父刘安才将嫁衣神功修炼到第八重,但也因刘安而亡。

原来为了能够让陆寻安心练功不被城中繁华所扰,在城内有居所的刘安又特意安排其远离闹市,住在永安城外二十多里处的镇上。

不止如此,这近在咫尺的永安县城也极少让陆寻涉足。

往日里,从来都是刘安主动去见他,为他购买一应生活所需,而每每父子相见,也从无什么父慈子孝的温情场面,刘安分明比陆寻还要更关心他的嫁衣神功修炼进展。

除此之外,每年也只有年关时陆寻才被允许踏入永安城。

如今已是隆冬时节,眼看年关将近,加之陆寻的嫁衣神功终于更进一步突破到第八重,他便打算进城与义父过个团圆年,也将自己神功突破的好消息告知义父。

可惜天不遂人愿!

这四季如春数百年也难见一片雪花的江南地域竟是不知为何,罕见的下起了鹅毛般的暴雪,使得陆寻不得不在这破庙里暂歇。

然这一歇便出事了。

日间在这破庙里,陆寻偶遇了几位进城采买完货物,正打算回乡的汉子。

那几人在此间躲避风雪,闲谈时自然而然便说起了在永安城里听来的大事。

昨日永安县衙快班的捕快几乎倾巢而出,去抓捕一位据说是偷盗义庄中尸体的怪人,不想那怪人竟是一个武功奇高的江湖好手,其悍然出手将围捕的捕快杀得死伤大半,自己也负伤离去。

当陆寻听到带头的那位刘捕头重伤垂死的消息,他大惊失色,立时心神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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