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王府,宾客尽欢之时,有一太监从门外疾步走了进来。
他顺着墙角的方向绕到了主桌,几乎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当然了,这个“其他人”并不包括顺王府的影卫们,他的身份很快便得到了印证。
是东宫的掌事太监之一,名唤福恒。
主桌上气氛十分热烈,几位宗亲正在给顾舜云敬酒,说着祝福与恭维的话,那太监便乘机走到了顾尧风的身侧。
顾尧风看见他之后,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又很快掩了下去,他侧头,太监便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顾尧风凤眸微眯,露出个十分摄人的笑来。
顾舜云用余光瞥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心惊胆战,开始在脑内思考有没有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莫不是被顾尧风发现了什么?
下一刻,顾尧风突然站起,与众人道:“孤的宫中出了些事,今日恐怕要提前离席,孤自罚一杯,万望诸位长辈兄弟不要介怀。”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太子身份敏感,既是自己宫里出了事情,诸位宗亲自然不好说什么,都纷纷表示不会介怀,让太子快去忙云云...
顾舜云闻言却稍稍放了点心,故作担忧的问:“皇兄,可是什么要紧事?需不需要臣弟帮忙?”
顾尧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是许贵妃去了宫中探望良娣,良娣的身体近日本就不太好,总不能让她一人招呼贵妃,孤还是得回去看看才行。”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近桌的人几乎都能听见,有一身形略臃肿的老者忽然起身,脸上也露出担忧的神色,他道:“老夫也听闻雨梦最近染了伤寒,很是不好,那便麻烦殿下了。”
原是林良娣的父亲礼部尚书林贤海。
顾尧风点头,对林贤海露出个安抚的笑:“岳丈无需担忧,孤会照顾好良娣。”
林贤海很是感激的谢过顾尧风。
顾舜云沉下心,思虑片刻后,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贵妃娘娘事务繁忙,平日怎不见去探望嫂嫂,偏生今日去了,也不提前打听一下皇兄是否在宫中。”
顾尧风眼底划过一抹赞赏,顺势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孤也不知,但无论如何,今日也只能提前离席了,二弟莫怪。”
顾舜云连忙道:“无妨,今天皇兄能来,便是给了臣弟天大的面子,如今宫中有事,自然以家事为重,便快些回去吧。”
“可能是娘娘今日才听闻良娣身体不适,估计是怕耽搁,所以才没打听东宫的情况便擅自去了,殿下莫要多想。”说话的是许丞相,他是许贵妃的父亲,眼看着情况有些不对,自然要站出来帮贵妃说上几句。
顾尧风扬起清浅的笑意,回道:“小事罢了,孤不会多想的,许丞相安心。”
说完便准备离去了,谁知他才走了几步,便有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冲了进来,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这一喊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噤了声,眼尖的官员已经看出了这小太监身着的宫装乃是东宫的制式。
“住口,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果然,开口训斥的便是东宫的主人顾尧风。
顾舜云发觉顾尧风极怒之下是抹不去的从容淡定,心中便隐隐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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