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若璟请封世子前,或许陛下都还一直停留在‘尝试’让他成为棋的阶段。
甚至已经要打消这个念头了。
可现在,兄友弟恭的局面就要被打破了。
那些遗留过多的隐患自然就冒了头。
陛下现在首要担心的是,太子会沉不住气,提前撕下假面,掀翻棋盘。
次要担心的是,太子是否还能顺利登基,登基后又是否能得到应有的牵制,变得稳定一些。
最后担心的是,太子若是赢得了一切,是否会善待兄弟,给兄弟留一条活路。
反之,这一切要是放在若璟身上,陛下却又不担心了,毕竟,若璟重情义啊。
你若是问,那为何不让若璟继承大统呢?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陛下不愿。
因为太子才是他从小培养出来的未来天子,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也是皇后舍命保下的储君。
虽然两个孩子都为陛下珍视,但若硬是要在陛下的心中分出个高下的话,很遗憾,陛下显然还是更在意太子。
姜朝鸣听完后,为这复杂又矛盾的天家父子情感到无言。
他觉得,当初爹娘不想让三妹嫁去皇家的决策真的很明智,可惜缘分这事儿真的很难说,哎…
姜朝鸣苦恼了会儿,问太傅:“那咱们姜府还有三妹,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太傅想了想,道:“你此番去宣旨,把为父这通分析告知若璟,或许对他有用,另外,不要急着回来,假借生病,在那边呆个小半年。”
姜朝鸣拧眉,直直问:“什么意思?”
太傅叹了一口气,说:“为父也不是很确定,但陛下既是派你去了,这其中必有用意,眼下正是乱的时候,为父一会儿也要去信给你四弟,让他暂时不要回来。”
姜朝鸣坐直了,心中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太傅抚了抚胡须,吩咐道:“依太子对三娘的在意程度,还真有可能掀了陛下的摊子,你一会儿好好准备一下,明早便出发吧。”
姜朝鸣急了:“那爹和娘还有姜府众人会怎样?”
太傅笑了笑,说:“这便不需要你来担心了,为父身后是万千学子,轻易不会出事。”
姜朝鸣仍是担忧:“…那,那要是万一呢?”
太傅露出了一脸:你能不能盼你老子点好的表情。
他老神在在的说“能有什么万一?为父是帝师,亦是众皇子师,只要陛下还在,便不会让太子打姜府的主意,退一万步说,陛下若是不在了,那他动了为父,便是欺师灭道,无道者不堪为君,且天理难容,今后将再无学子敢与他做官,他的江山安能稳固?”
姜朝鸣见自己爹如此自信,又想了想他爹在学子心中犹如圣贤般的地位,稍稍放下了一点心来。
然后又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我此前就想问了,太子为什么如此在意三娘?”
太傅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叹息道:“这起因老夫也不知,只依稀记得当年太子旁敲侧击问为父三娘是否有意入主东宫时,曾经有意提到过,先皇后对三娘赞誉有加…其余的,便没了。”
姜朝鸣紧蹙眉头:“莫非是先皇后临终前对太子的要求吗?”
太傅还是摇头,无奈道:“个中缘由,或许只有太子自己知道了。”
父子俩从中午一直谈到了日暮西垂。
与此同时,东宫,顾尧风已经把书房里能掀的东西都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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