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不大的土房子里,一张长方形平桌,桌旁摆着一台旧缝纫机,一个五十来岁,戴一副近视镜的妇女,双脚急踩踏板,火速赶制着一条裤子。
眼角余光处划过一道人影,妇女立即停止了踩踏,熟练地招呼客人。
“同志,要定衣服么?”
妇女留着齐耳短发,干爽利落,一看就是个急性子,笑起来平易近人。
牛友铁指了指大庆和二庆,给说了自己的需求,妇女犀利的目光随之游移至大庆和二庆身上,俄而,便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牛友铁问多钱,妇女心里稍稍吃磨了一下说俩娃加起来一共17块钱。
“不用量一下么?”牛友铁好奇了。
裁缝给人做衣裳,不都是先用皮尺大费周折地量一番才做决定的么?
妇女笑说:“不用,你大娃一身帮着四尺五六,碎娃一身帮着四尺一二。”
“有这么准么?”牛友铁笑着说。
妇女一脸自信道:“你俩娃这尺寸的衣服,前几天我就订出去过两身。”笑了笑,一边拿起皮尺,“当然了凭我做了二十多年裁缝的经验,我搭眼就看出来咧。”
说完,还是秉着职业习惯,勤快地给大庆量了一番,得出同样的结论,又给二庆量了一番,结果也一样,前后误差仅不到一寸。
牛友铁心服口服。
可隐隐又感觉像是哪里没对,稍稍沉吟片刻说:“唻你给我弄么,啥时候能穿上身,也说个具体时间,我来拿就是。”
妇女说:“你如果赶时间的话,我最迟明黄午就能做好,不赶的话,最迟后天或下一个集市做好。”
牛友铁没啥要求,只说了最迟下一个集市来拿,妇女干脆地应承了下来。
牛友铁给交了些定金,带着俩娃走出了裁缝店。
“咳咳,早知道这俩娃的尺寸,我那次就应该多裁两身。”
“就因为你不知道,所以你才不敢裁,这么简单的道理。”
“......”
这声音是从裁缝店里传出来的。
牛友铁没太在意,抬头看了看天,已经麻麻黑了,像是被蒙了一层灰色的纱,阴沉的快要让人透不过气来。
“大庆,快上车。”牛友铁急的催促:“马上又要下雪了。”
话刚说完,雪就无声无息地飘了起来,不一会功夫,路面已铺上了层薄薄的轻纱。
大庆自己爬上车梁,牛友铁捆好二庆,蹬起车子就火速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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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牛友铁给大庆哼哼了一阵《数鸭子》,大庆没见过鸭子,听了一阵子便没了兴趣。
牛友铁想了想说:“李宝福说媒30块,王庆富算卦5块,头一次卖符5块,第二次20块,王永春算卦10块......大庆,你知道达今儿一共挣了多钱?”
大庆听到一个20,便说是20。
牛友铁笑着说:“不对,30加5加5加10加20加20再加20等于多少?”
大庆说是20。
牛友铁又问了一遍:“1加2等于几?”
大庆说是2。
牛友铁气的骂了一声:“亏你达头,你都快五岁了,还连1加2都不知道,脑子惛的很啊!这样下去,你就甭想上大学了。”
大庆嘿嘿地笑着:“阿达,大学是啥?”
“大学是——”
牛友铁瓷了两秒,大庆接着又问:“阿达,上学是弄啥哩?”
牛友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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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富士村时,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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