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之中,林若兰跟王玉兰是同一个村里人,但具体哪个队,牛友铁就不清楚了。
不过他丈母姨范改花知道。
于是牛友铁决定先去找到他丈母姨,然后让他丈母姨带他去,这样更省事,说不定还能从他丈姨口中获得更多关于林若兰的事。
牛友铁家距离袁庄村约20里路。
在牛友铁的记忆之中,袁庄村是个很奇特的村,整个村庄就象一条蜿蜒飞行的龙,龙头则是一条大长坡,又长又陡,村里的人习惯叫“龙头坡”。
据说清朝时期,袁庄村出了个大状元,名叫袁三清,是个大清官。
因此在后来,整个村里的人文习俗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无论是人的精神面貌,还是物质生活,都有一股文雅气息。
就连从这里走出去的叫花子,骨子里都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
最明显的特征是,年纪大的人格外重视人情世故,屋里屋外,都条条框框讲究个人情规矩。
青年男女更多的则崇尚诗歌文艺,田间地头上,只要是青年男女,大都喜欢谈论或吟唱诗歌。
像三毛,艾青,北岛,这些人的诗歌,他们都疯狂地喜欢,至今牛友铁都记得王玉兰曾给自己念过的几句小诗: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也正因为如此,后来就连牛友铁这么个土包子都喜欢上了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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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友铁已经来到袁庄村四队了,这里就是他老丈人的村。
根据记忆,他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他老丈人的家门口。
迎面是一座类似小庙一样的起脊门楼,青砖青瓦,修筑的非常气派,要知道,在袁庄村几千多户人家中,使用破栅栏门的都很常见,而这种门楼,非一般人家都不可能会修的起。
牛友铁的老丈人是个啥事都很讲究的人,自然,门楼也得拾掇美,这样才能给自己长脸。
前世牛友铁和王玉兰俩口子,每次来闹娘,都是远远地看到这个最气派、最漂亮的门楼,就知道是她娘家了。
俩人还因此感到骄傲和自豪。
距离前一次闹娘,牛友铁扳指头算了一下,至少已经有好几年光景了。
突然到访,实在唐突。
可牛友铁才不管这些,如今只要自己心里有他们一家子,那就是有,心里没有,就没有了,老死不往来还不就那样?
牛友铁刚下自行车,远远的,就听到两个小孩扯开嗓门叫了起来。
“姑父,姑父来了!”
回头一看,原来是成成和萍萍,俩小孩惊得大喊大叫,热切的不得了。
萍萍直接跑上前拉扯住牛友铁的车头,成成边喊边推开稍门跑进去了。
在这惊天动地的传告声中,牛友铁他丈母姨吓了一跳,急急忙忙从窑子里跑出来迎接。
满脸惊惶,像是遇着大事了一样。
走到牛友铁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细声细气地说:“哎呀,我上一集叫你甭来,你还真来了,你看你来干啥哩!没一个人想见你。”
牛友铁也深深感受到了被人冷落的滋味儿,自己在这大院子里等了大半天,却只有他丈母姨一个人走出来迎接。
何况在成成的大声喧嚷下,不可能会有人听不见,除非都不在家。
正这时,牛友铁他老丈人手背打过,悠然地从窑子里走出来,看了看牛友铁车头上挂的一溜子猪肉,以及部分吃货,又看了牛友铁一眼,不含感情地说:
“既然来了,有啥事有啥话,就回窑里去说聒,站在这干啥?”
他叫王承业,跟牛友铁他二哥牛友银一样,是个厉崴人,在家中,所有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王玉兰她弟王作民只因为远远地看着牛友铁,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就给他达劈头盖脸地日决了一顿。
“作民,你是个石木头人么?你姐夫几年了都没来,你该能去跟人打声招呼么?”
王承业眉骨一弯,吓得王作民心中一颤,日急慌忙地跑去打招呼。
硬逼着打,自然显得别扭,牛友铁看的都有些尴尬,果然,他丈母姨的叮嘱是对的,这家人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了。
事实上,在王作民的眼中,牛友铁穷,又没啥本事,平平淡淡,便也懒得去讨好了,更何况平时俩人见面都不怎么说话。
王作民和他婆娘站了不一会功夫,就觉得无聊,都回他们的窑里去了。
王承业由于忙着‘耍花子‘,也走开了。
只剩下范改花,和几个小孩,范改花也没带牛友铁进窑,等院子里没人了,便偷偷带着牛友铁走出了稍门。
临走时,对王作民打了声招呼,说她不回家吃饭了,王作民一听心里还很高兴,少一个人吃饭多好啊。
俩人刚走出稍门,突然,从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叫声。
“阿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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