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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一听,心凉了半截。

赵秀香是她的贴身嬷嬷,而骆三水则是被她威胁的孙大夫的学徒。

赵秀香到底伺候周氏多年,两人的主仆情意还是很深的,可那骆三水早就对周氏有所不满,落到这个地步也不敢藏着掖着,哭哭啼啼地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青天大老爷明鉴!草民真的是被逼的,先前我给甄老夫人抓药,一时不注意抓错了药,害甄老夫人身子不适,那甄夫人找上草民时,说若不帮她做事,就让官府把草民以谋财害命的罪名抓起来。”

“她说她有权有势,我死一个不要紧,我的爹娘妻子的命都握在她手里!草民自始至终只给了她药,不知道她要去毒害谁!”

“你胡说八道!”周氏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她此时还在坚信,只要自己不认,等老爷和长子回来,怎么也会保下她的!

家丑还不可外扬呢!

“本夫人从来就没碰过婆母的药,怎么会是本夫人下的毒?”周氏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婆母的药都是我那长女亲手熬的……”

“来人,传甄琴!”冯知州从头至尾打量着甄汨珞的表情,见她并无异色,心中也松了口气。

甄琴是被两个粗壮的嬷嬷抱下马车的。

她今日穿了一件浅粉色的长裙,那件衣服倒不是说不干净,而是洗得隐隐发白,百姓们对视一眼,他们平民穿这样的衣裳再正常不过,没想到这官家小姐也穿的这么朴素啊!

此时再一对比一身扬州织云锦的周氏,好些人发出唏嘘的声音。

“这就是后母当家吗?你看那周氏穿金戴银的,那位继女却穿得如此寒酸……”

甄琴小脸惨白,嘴巴尚有青紫之色,师爷命大夫来查看,随即对冯知州点头,“大人,这女子确实深重剧毒,好在及时喂了解毒汤,已无性命之忧。”

甄琴强撑着跪在地上,嗓音疲软无力:“大人,求大人为祖母和小女做主!”

“祖母半年前还身体康健,同母亲上过一次香之后就骤然病倒,一直缠绵病榻,昨日在甄府王妃带来的李、林二位大夫诊出祖母是被人下了毒,今日早晨,我亲自为祖母煎药,我中间有事情出去,小厨房的一个厨娘瞧见了母亲身边的赵嬷嬷打开药罐子,不知往里面加了什么。”

“后来,我亲自为祖母试药,不到半刻钟就腹痛如绞,小女也是刚刚醒过来,才知到母亲要加害祖母的事情!”

她这番证词也算是与骆三水对上了。

冯知州又命人拿来那厨娘的证词,重重地摔在周氏脸上,怒声呵斥:“罪妇周氏,你还有什么要说?!”

周氏目眦尽裂地盯着那张供词,此时她再无任何贵妇风度,形如疯妇一般冲上去就要撕扯那供词。

满堂的衙役又怎能让她得逞?

离供词最近的衙役一脚踹在周氏腿骨上,将供词交给师爷,让师爷当场宣读。

至于周氏,没有一个人是同情她的。

周氏此时跌坐在地,嗓音尖锐又刺耳的大喊:“我不服!你们去叫我家老爷回来!我不服,我是五品官员的正妻,是命妇,我儿子是有官身在的,你们谁也不能处置我!!!”

事到如今,这女人没有半点悔过的样子,甚至还敢当场威胁冯知州,百姓们的眼神彻底变了,连带着她口中的老爷和儿子都打上了草芥人命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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