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桐言只觉得脑仁隐隐作痛,这段时间他就是事事不顺,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忌讳。
而且既然是从吏部下的文书,那说明那一位也拦不住,或者根本并未阻拦。
三月之前……他连亲眷都带不上,匆匆就得敢去幽州。
他一人到那边可谓是单枪匹马、举目无亲。
“甄大人,您看清这吏部尚书与侍郎的印鉴,下官就不再多留了。”韩静起身告辞,他还着急回京过年。
“韩大人。”甄桐言急急叫停。往他手中塞了满满一荷包的银两,“韩大人,您可知吏部为何要这么着急地要本官上任?”
韩静眸光轻闪,不动声色地推拒回去,“甄大人可别折煞我,下官就是一个小小的传令御史,不知上面是怎么想的。”
甄桐言动作狠狠一顿,心脏更是猛地沉入谷底。
天高皇帝远,韩静若是有意,不至于连银子都不敢收,对方如此忌惮……
甄桐言心中明镜,这里面绝对有凌王的手笔,但他不认为一个已经就藩的藩王能左右到吏部那里,那就是邺王那边出师不利,连插手都不敢动。
可恶!
韩静冲他疏离地摆摆手,策马离开甄府。
那一纸的任命文书就像烫手的山芋似的,甄桐言仿佛已经能看到那昏暗的仕途,往日还能与长子商量一番,如今长子失踪这么久不见踪影,他竟不知何人能在他走后撑起这座府邸。
次子甄竹是个什么德行,他比谁都一清二楚。
甄桐言眉心狠狠地拧成一个“川”字。
“父亲!”
他打眼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挑帘进入小厅,男子一身碧色圆领袍,眼下有些许乌青,眉宇间透着一股轻浮之气,而女子容貌秀丽,略显憔悴,颇有弱柳扶风之感。
是甄竹和甄画两兄妹。
甄竹想着刚才听到的事情,眼神惊疑不定,慌乱地问道:“父亲,你是不是要去幽州任职?那咱们府上怎么办?”
在会陵城他是甄府二少爷,荣华富贵的,去幽州那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做什么呀?
百花楼的滢滢还在等着他呢!
甄桐言烦躁地望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任职文书已经下来,我又能怎么办?!至于你,你们就留在会陵城吧!”
他得好好想想一条出路,等搭上京城的关系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
甄竹深深地松了口气,不去就好!不叫他去受苦就好!
甄画却是微微瞪大美眸,眼中满是惶恐无措。
父亲怎么能这样?!
她已经快十五岁了,马上就要说亲了,母亲被下了狱,她的婚事本就艰难,父亲还要离开徐州,那自己的婚事怎么办?
甄画心中清楚,甄老夫人那边是指望不上的。
且不说老夫人本就偏心甄琴,出了周氏那档子事,对她们兄妹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的。
二哥是男子可以等,可自己等到父亲任职期满,那得是猴年马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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