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家人们待她自来很好,转变是从她有了小葫芦之后开始的。
她也能理解,毕竟未婚先育是世俗所不容的,她也不想如此。
她想着,坐起身来翻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捧出一个带锁的小盒子打开,取出一纸婚书。
这是她失踪后带回来的,上头有她的名字,与她成亲的儿郎名叫季佑,字迹遒劲有力,颇具风骨。
可惜,婚书上也有边关一个小衙门的公印,可父亲寻到她时,边关有战事,那衙门已经不在了,这婚书不能作数,否则小葫芦也不至于被人骂成“小野种”。
赵连娍叹了口气,将婚书锁好放了回去,重新躺下。
为了夜里行动顺利,她强迫自己什么也不想,放空脑袋睡了过去。
“姑娘,姑娘?”
也不知睡了多久,赵连娍在睡梦中听到云蔓的呼唤。
“嗯。”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外面已经黑了:“什么时辰了?”
“刚过戌时。”云蔓挑开了床幔。
赵连娍闭了闭眼睛:“不是叫你丑时叫我吗?”
“是大老爷,大老爷去找了李大人,方才回来了。”云蔓忧心道:“奴婢怕说晚了耽误了事,只能打扰姑娘。”
她一直跟着姑娘,知道姑娘是不让大老爷去找李李行驭的。
“什么?”赵连娍一个激灵,彻底醒了:“你说父亲去找李行驭了?”
“是。”云蔓点头。
赵连娍再也睡不住了,起身下床:“怎么不早点叫我?”
“奴婢也是大老爷回来了才得了消息。”云蔓回道。
赵连娍心中焦虑,不再言语,穿戴整齐之后便往平南侯的书房去了。
平南侯赵廷义正在书案前,翻着一本阵法书。
“父亲。”赵连娍唤了一声。
“娍儿。”赵廷义抬起头来,面上见了慈爱的笑:“来坐,可吃了晚饭了?”
“还没有。”赵连娍实话实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正好你母亲准备好了,才让人来叫了我,等会儿一起去。”赵廷义笑言。
“不了。”赵连娍没有心思用饭:“我听说,您去找李大人了?”
“娍儿是担心为父?”赵廷义笑得欣慰:“你放心,为父怎么也握着二十万兵权,李行驭虽然浑,但还不至于对我下手。”
“他怎么说的?”赵连娍不放心地问。
李行驭什么样,她算是见识过了,就怕父亲哪里得罪了他。
“他说,会考虑考虑给我个说法。”赵廷义偏头看着她,目中有了忧虑:“娍儿,你不会真的对他……”
李行驭可不是什么良配,比宁王可差远了,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是极端又偏执,娍儿如今又有小葫芦,绝不能和李行驭有什么关联。
赵连娍失笑:“父亲想哪去了?我是担心您招惹了他,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起李行驭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到此刻还心有余悸。
“你知道就好。”赵廷义放了心:“还是宁王靠得住,你……”
“父亲。”赵连娍打断他的话,脸色郑重起来:“我真的不能嫁给宁王,您给我退亲吧,另外相看一个……”
只要合适,只要待小葫芦好,她就嫁。
“我得走了,不然你母亲又要等我许久。”赵廷义不等她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父亲!”赵连娍跟了两步。
赵廷义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
赵连娍叹了口气,父亲没有得罪李行驭就好,退亲的事,晚点再说。
她回院子随意吃了点东西,又上床睡了。
丑时一到,云蔓就照着吩咐叫醒了她。
“姑娘,要奴婢陪您一起去吗?”
“不必。”赵连娍干脆地拒绝了她。
这种事情,两个人目标太大,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赵连娍换了一身轻便的圆领窄袖服,独自出了院子,她没有走正门,而是翻出了围墙,直奔东郊而去。
“咻——”
一只鸣镝忽然呼啸着窜上半空。
赵连娍立刻在巷口隐住身形,静待了片刻,左右观察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继续顺着街边的屋檐往前走。
鸣镝响时,歇在自家榻上的李行驭睁开了双眸。
十四进了屋子:“大人,赵连娍出了平南侯府,似乎是往东城门处去了。”
李行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没有丝毫情绪,半分也不像才睡醒的人。他取过一旁的剑插在腰上往外走:“去看看。”
赵连娍在离东城门稍远处寻了个地方,取出飞虎爪甩上墙头,用手拉了拉,开始攀爬。
她到底不是真正的练家子,没有那样好的身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攀过墙头,收起飞虎爪,压根儿就不知道李行驭就在几步之遥的草丛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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