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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李行驭后院的一个姨娘,名唤聂静娴,上个月刚从边关找来,李行驭很喜欢听她唱边关的小调儿,才来时连着召幸了好几夜。

李行驭不说话,利落地扣上了腰带,向外而行。

十四不敢多问,只好跟了上去。

“啪嗒!”

后窗处一声响动,将睡梦中的赵连娍惊醒了过来。

她躺着未动,微微蹙眉,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下一刻,窗户开了,寒风灌进来吹动床幔。

赵连娍大惊,翻身坐起高喊:“来人!”

她抱紧了被子,警惕的往床里侧躲。

外间开始亮起烛火,与此同时,一道黑影窜进床幔内。

“让她们退下。”

李行驭嗓音清冽森寒。

赵连娍捂嘴忍住尖叫,一瞬间浑身寒毛倒竖,她不仅怕李行驭,还怕脖子上那冰凉的刀锋。

她心口狂跳,半夜三更的,李行驭又发什么疯?

“姑娘,怎么了?”

云燕的声音传了进来。

李行驭手里的匕首更贴紧了些,手背触到了赵连娍脖颈处细腻的肌肤,黑暗中,他喉结微微动了动。

“你不要进来,我做噩梦了。”赵连娍扬声回了一句。

“是。”云燕回道:“奴婢就门口,姑娘有事叫奴婢。”

外间的蜡烛灭了。

李行驭收回了匕首。

赵连娍不敢动,僵着身子问:“大人半夜造访,是有急事?”

黑暗中,她只能看到李行驭身影的轮廓,其它什么也看不清。

李行驭靠在了床头,不曾理会他,床幔中鸢尾花的馨香,安抚住了他内心的焦躁。

“大人……”

赵连娍又试探着喊了一声。

这一回,李行驭开口了,他问:“平山小调,真的不会吗?”

他的语气,不似平日那样森然可怕,倒像是带着一丝希翼,好似狼崽子的呜咽,虽然可怕,却没有什么威慑力。

“大人,我只会帝京这边的话。”赵连娍定下神,皱眉回了一句。

“你会什么?《诗经》会背么?”李行驭身子往被窝里钻了钻,鸢尾花的香气带着暖意,将他包裹着。

仿佛回到了从前,他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困倦之意。

赵连娍的膝盖被他的脚掌触碰到,赶忙往后缩了缩:“会。”

《诗经》她学过,自然会背。

“背来听听。”

李行驭闭上了眼睛。

赵连娍虽然难以理解,但是不敢不从,只好背起来:“《周南·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闻着鸢尾花的香气,耳边是魂牵梦萦的声音,李行驭安定下来,不过顷刻便沉沉睡了过去。

赵连娍不能夜视,苦苦背了数十首诗,听李行驭呼吸绵长,猜他是睡着了,才敢停下来。

她生气的拉了拉被子,又不敢有大动作,惊醒了李行驭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可是谁懂啊?简直莫名其妙。

半夜三更,她在自己闺房睡得好好的,李行驭忽然跑来,叫她背《诗经》?占着她的床睡觉?

这脑子是病得不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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