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赵玉林低头默不作声。
裴楠楠面带笑意地看着赵连娍,赵玉林在她面前,八棒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能向着赵连娍?
赵连娍并不怪二哥赵玉林,他本是庶出,亲娘难产而亡,他落地便跟了嫡母。
虽然嫡母疼爱,但他自来性子软,再加上如今不良于行,就更加没有主见了,可不就得按照裴楠楠的心意行事吗?
“行了,自家人争什么?”赵老夫人环视众人:“喊你们来,是好好商议的。
这样吧,同意退亲的站出来表个态吧。”
方才问这一圈话,她心里已经有了数。
多数人,是站在她这边的,她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赵连娍本就已经败坏了家里的名声,如果再退婚,那她对这个家,还有什么作用?
“祖母,不必表态了。”赵连娍眉心微蹙,面色郑重:“无论家里同不同意,这门亲事我退定了。”
“你敢!”赵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婚姻大事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里这么多长辈在,这亲事轮不到你来做主!”
从前有多喜爱赵连娍,她现在就有多厌恶赵连娍,尤其是她这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父亲也赞同我退亲。”赵连娍平静道:“祖母,这是我们眼下最好的选择。”
“你一个小丫头,难道比你父亲、比你叔父还懂吗?”赵老夫人忍住怒火,语重心长:“若是不出这回事,你父亲也是支持你做宁王妃的。
娍儿,平南侯府这一辈,就你这一个女儿家,你不能太自私,也该为这个家着想。”
平南侯府如今一边也不站,处处被太子、皇子那些人忌惮针对,赵连娍早日嫁过去,平南侯府才能安定些。
“祖母,宁王并非你所见的那般温润,他娶我,志在父亲手里的兵权。”赵连娍耐着性子解释:“我知道,祖母让我嫁过去,是为平南侯府好,但是与宁王了断干净,才是平南侯府最好的出路。”
“你无需说那么多。”赵老夫人压根儿不听:“总之,这门亲事我不同意退,大郎、三郎,你们谁敢去陛下跟前提‘退亲’两个字,就不要再进这个家门!”
赵连娍所说,她半个字也不想听,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懂什么?也敢在这里夸夸其谈。
“既然如此,我也最后和祖母说一声,这门亲事,我必定是要退的。”赵连娍背脊挺得笔直,眸色坚定锋锐:“到时我会亲自去陛下跟前,说明缘由。”
她说罢,也不理会赵老夫人的怒火,转身便往外去了。
还未走到棠梨院,便遇上贾姨娘跟前伺候的英嬷嬷。
“姑娘,姨娘请您过去,有急事相商。”
“你回去告诉姨娘,我身子不适,今日就不过去了。”赵连娍缓声拒绝了。
她心里酸了酸,不必问她都知道,姨娘叫她去,是为了给温娉婷求情,劝她不要退婚。
姨娘向来是如此偏心的。
她费尽心力才走到这一步,绝不可能因为任何人作出改变。
*
温娉婷在稷园磨蹭了许久,才等到天黑。
白日里她不敢离开,怕别人知道,今日当众赤身裸体的那个女子就是她。
看着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她才顺着树下的黑处,往园子的出口处走,口中咬牙切齿的小声骂小桃:“都是你这个贱蹄子出的馊主意,害我落到如今的地步,看我回去不扒下你一层皮来!”
“姑娘,奴婢是说寻个房间,也没叫您在那屏风后……”小桃害怕地缩着脖子辩解。
这能怪她吗?她也没教温娉婷在那样的地方啊?
“温娉婷。”
前面树下,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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