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侯先带你女儿退下吧。”嘉元帝抬了抬手,转向李行驭时,神色和蔼起来:“李爱卿有何事?”
平南侯赵廷义扶起赵连娍。
赵连娍膝盖酸麻几乎站不住,强忍酸痛站直了身子,殿前失仪罪名可不小。
赵廷义察觉她站不住,手下便多用了些力气。
父女二人正要退出去。
“慢着。”李行驭忽然伸手拦了一下,朝着嘉元帝道:“陛下,臣要说的事与赵连娍有关,请陛下让他们留下来。”
“哦?”嘉元帝看看李行驭,又看赵连娍父女,饶有兴致。
“李大人要说什么?”平南侯警惕地看李行驭。
赵连娍低着头,垂眉敛目,神情看似平静,实则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李行驭想说什么和她有关,她半句也不想听,她不想和李行驭有关。
李行驭侧眸扫了赵连娍一眼,眸底闪着兴味的光,朗声道:“陛下有所不知,臣爱慕赵姑娘多日。
既然赵姑娘身上已经没了亲事,臣在此斗胆,请陛下赐婚。
日子都不用重新挑了,就放在腊月二十六。”
腊月二十六正是原本赵连娍嫁给朱曜仪的日子。
群臣再也按捺不住,左右与相熟之人议论起来,李行驭向来不按常理做事,这不知又唱得哪一出?
“父皇。”福王朱平焕自列中抬步而出,站到赵连娍身侧:“李大人与阿娍相识不过数日,此言不可尽信。”
他心中焦急,向来苍白的面上有了一丝潮红。
方才,嘉元帝准了赵连娍退亲之事,他满心喜悦,本想着下朝之后,就对赵连娍表明心迹。
谁知李行驭忽然冒出来,横插一脚。
“我与赵姑娘的事,与福王殿下何干?”李行驭斜睨着他,唇角玩味的勾起:“莫非福王殿下也对赵姑娘有意?”
“殿下,你别管了。”赵连娍牵了牵朱平焕的袖子,小声哀求。
她不想让朱平焕当众说出对她的心意,她注定会辜负他。
李行驭面上笑意不及眼底,眸光犹如叫人心寒的刀锋,剐过赵连娍的手背。
赵连娍吓得缩回了手。
“父皇。”福王顿了顿,下定了决心,撩开袍子跪了下来:“儿臣与阿娍自幼便认得,且一直爱慕阿娍。
这些年,看到阿娍的遭遇,也倍感心疼。如今,她既与二皇兄取消了婚约,儿臣想请父皇开恩,让阿娍做儿臣的妻子。”
他话音落下,众臣更是议论纷纷,更有甚者连连摇头。
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无法无天的李行驭,一个身子病弱但待人和善真挚朱平焕,抢着娶赵连娍这样一个未婚先育的女子,上赶着给人做后爹?
李行驭笑着上下扫了一眼朱平焕:“福王殿下,平南侯可是手握重兵。
你这般迫切想求取平南侯的女儿,就不怕陛下疑心你的用意?”
朱平焕反驳道:“那么李大人呢?你自己没有这种想法,又怎么想起拿这个揣度别人?”
他是在说李行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行驭笑起来,话说得漫不经心:“福王殿下说是就是吧。”
群臣看的暗暗摇头,放肆,实在是放肆。
可嘉元帝就是能容忍李行驭如此的放肆,若是换个人说这种话,恐怕早拖下去斩了。
“我竟不知,平南侯的女儿如此招人喜爱。”嘉元帝望着赵连娍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赵连娍缓缓抬起头来。
不少大臣都侧目去看,但站在后头的,也只能看个背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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