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立时掩面啜泣起来。
她害怕李行驭,但也没有怕到被他看一眼就吓哭的程度。
不过,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她摸到了李行驭的软肋。
或许是她的哭声实在太像那个叫“阿年”的女子了吧,无论李行驭有多大的怒火,只要她哭了,李行驭立刻就会软下来。
百试百灵。
果然,一听她哭了,李行驭顿时没了方才的气势,乌浓的眉微微皱起,语气有不耐又有无奈:“哭什么?我又没对你如何。”
赵连娍不理会他,心里也着实委屈,成日跟着这个活阎王提心吊胆的,谁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行了,别把孩子哭醒了。”李行驭揽过她在怀中:“乖一些,不会亏待你的,嗯?”
赵连娍也懂见好就收,慢慢止住了哭泣,乖顺地靠在他肩头。
李行驭阖眸,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养神。
在马车上又颠簸了四五日,这日下午,终于抵达了帽山镇。
帽山镇与东岳国接壤,沿界驻扎了十万大军。
兵士们战时是兵,闲时便是农,外头虽然天寒地冻的,赵连娍沿途看到的都是绿油油的麦苗,长势喜人。
小镇里居住的,多数都是军士家眷,原住民也多与这些人混的熟了,这地方很少有完全陌生的人来。
所以,赵连娍一行人的马车进了镇,便引来了不少目光。
“你们是找谁的?”
几个孩童跟在马车边,看到赵连娍往外看,一个胆子大的孩子问了一句。
“我找赵参军,我是他的妹妹。”赵连娍含笑回了一句。
这些孩子,虽然身上玩的脏兮兮的,但每一个都养的健壮,身上也都充满了活力,可见他们在这里,活得并不差。
“是赵参军的妹妹来了……”
“走这边……”
“我先去报信……”
几个孩子一窝蜂跑了。
待小葫芦趴到窗边,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阿娘,方才是谁在说话?”她好奇的问。
“几个小哥哥,等会你就见着了。”赵连娍捏了捏她的小脸。
快要见到大哥了,赵连娍很欢喜,以至于都忘了去看李行驭的脸色。
不过好在李行驭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他正透过另一边的窗户看着外头,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梁惠凝听闻赵连娍来了,带着幼子迎到了门外。
作为平南侯府长房长媳,她自然品性坚韧,贤良淑德,出身勇毅公府,与平南侯府也是门当户对。
李行驭先下了马车,接着抱过小葫芦。
梁惠凝不认得李行驭,只敢打量了一眼,看到赵连娍下来,忙迎上去牵她:“小妹。”
“大嫂,恙哥儿。”赵连娍就着她的手下了马车,抱过小葫芦:“来,快叫大舅母,还有哥哥。”
“大舅母,哥哥。”
小葫芦害羞地将小脸靠在她的肩头,小声叫了人。
“无恙,叫姑姑。”梁惠凝拉过赵无恙,又看看李行驭:“这是姑父吧?”
他们前几日才收到家书,家书上说赵连娍嫁给了李行驭,她和赵玉樟都不太信。
毕竟这么几年,朱曜仪对赵连娍一直挺好的,至于李行驭,名声实在是不大好。
家里头肯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这其中不知出了什么岔子?
“大嫂。”李行驭朝她点了点头。
“姑姑,姑父。
娘,我想和妹妹玩。”
赵无恙是赵玉樟的次子,今年七岁,活泼好动也不怕生。
他抬头看着小葫芦,之前听爹娘说起过,姑姑生了一个小妹妹。
他从前回去见过二叔家比他大一岁的赵惠珠,可烦人了,什么都要听她的,动不动就要哭,要拿太祖母威胁他和哥哥,他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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