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醒来时,天已经傍黑。
她动了动,身上沉得跟生了一场病似的。
“云蔓。”
她唤了一声。
“夫人。”云蔓应声而入:“奴婢先将被褥捧出去,随后来伺候夫人。”
“什么被褥?”赵连娍撩开床幔。
床边的踏板上,堆着乱糟糟的床单衾被,云蔓双颊通红地抱着被褥往后退:“大人吩咐,等夫人醒了再收拾。”
赵连娍脸一下红了,缩回床上,之前的低喘、摩挲、颠来倒去闪现在脑海中,好像一场迷乱的梦,那被褥上,有他的,也有她的……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李行驭在她身上,将能做的都做了,就只差临门那一下了,这也能算做是守住了贞操?
*
连着好几日,赵连娍都没有见到温雅琴。
她估摸着,有了之前那事,温雅琴只怕是好久也不好意思到她面前来。
但她还是低估了温雅琴的脸皮,她陪着女儿在园子中,正想着这事呢,就见温雅琴远远地来了。
她穿着素雅,姿容温婉,抬着下巴走在花木繁盛的园子里,大家夫人的姿态十足。
“弟妹,带孩子在这里玩呢?”
温雅琴走上前,含笑与赵连娍打招呼。
“对啊,大嫂。”赵连娍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她胸脯处。
温雅琴脸色微微变了变,强装若无其事:“我来找弟妹,是母亲的意思。”
“哦?”赵连娍黛眉微挑:“不知母亲有何吩咐?”
“明日不是清明吗?”温雅琴道:“我们家每年清明,都要去城外山上的菩提庙里,祭祀先祖亡灵的。
母亲年纪大了,已经有两年不亲自去了。
往前这两年,都是我一个人去的,如今弟妹来了,正好有人同我作伴。”
“明日吗?”赵连娍眸底有了思量。
她还有许多事情未曾做,也是想出去的,但是温娉婷带给她的威胁还未解除,只怕是出去有危险,所以她这几日才一直没有出门。
想到这处她心念一转,忽然想起温雅琴和温娉婷的关系,新婚之夜温娉婷算计她,没少了温雅琴的协助。
那温雅琴叫她明日出去,会不会也是个陷阱?
她一下警惕起来。
“对,就是明日。”温雅琴点头:“明日早上,我让人来叫弟妹。”
“不必了。”赵连娍拒绝了:“我们家有规矩,清明节那天,最好是不出门。”
温雅琴不甘心,顿了顿道:“弟妹在娘家,依着娘家的规矩没错。
但如今,弟妹已经嫁进了镇国公府,就该按照我们家的规矩行事。”
赵连娍垂眸,油盐不进:“我身上不适,大嫂还是自己去吧。”
“既然如此,弟妹就留在家中好了,我会将弟妹今日所言,一字不差的告诉母亲。”温雅琴说罢了,转身就走。
赵连娍看着她的背影,站在原地思量。
忽然有人扯她的裙摆。
她低头,就看见小葫芦仰着嫩生生的小脸,奶声奶气的唤她:“阿娘。”
“怎么啦,阿娘的小宝贝。”赵连娍看见她这张小脸,暂时散去了心头的愁思虑,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阿娘为什么不想出去?”小葫芦睁大眼眸望着她:“我已经好多天都不出去了,我好想去集市上玩呀,阿娘,你带我去好不好?”
“小葫芦这么想出去玩吗?”赵连娍捏了捏她的小脸。
小葫芦认真的点头:“对呀,阿娘,我们去嘛。”
“最近不行。”赵连娍摇头:“外面有危险,阿娘不能让小葫芦陷入危险之中。”
“啊。”小葫芦黑黝黝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那危险什么时候才能解除呢?”
赵连娍想了想道:“过几天吧。”
总这么坐以待毙,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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