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双手摸了个空,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她心“噗通噗通”的跳起来,李行驭人呢?睡得好好的,怎么消失不见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摸索着,靠着山壁坐了下来,冷静的想了想。
她睡得并不死,李行驭虽然受了伤,但如果有人要带他走,他不可能一点反抗都没有,肯定会有打斗的动静,她就会惊醒。
而现在看,李行驭是毫无动静的出去的,应该是自己出去的。
可他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一个人出去做什么?
她起身,趴到洞口处往外看,借着月光,能看到外面的情景,就是一片树林,安安静静的,连虫鸣声都没有。
赵连娍一时觉得,天地间好像只剩她一人似的,心里还生出了些许害怕。
李行驭到底在哪里?
一道高大的黑影悄无声息的从远处而来,赵连娍一眼就认出了他,低声唤他:“李行驭!”
李行驭听到她的声音顿时加快了步伐走近,拨开树枝钻了进来:“你怎么醒了?”
“你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赵连娍将他拉进山洞里。
“嘶……慢点慢点,疼……”
李行驭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连娍松开手:“伤的这么重,你还跑出去?”
“等一下。”李行驭停住脚步,摸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你哪来的蜡烛?”赵连娍奇怪。之前,她将李行驭身上的东西都翻出来了,没发现有蜡烛。
“我这里,还有一个藏东西的地方。”李行驭俯身,将裤腿处隐蔽的兜给她瞧。
赵连娍转头朝外看,生怕门口挡着的树叶不够密,烛光透出去被追兵察觉。
“门口的树枝我已经换过了,一会儿半会儿的,不会被发现。”李行驭宽慰她,顺手将蜡烛放在身边。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赵连娍正好看到他伤口。
李行驭侧头,却看不见背后,不以为意的解衣裳:“你给我重新包扎一下。”
“你到底出去做什么了?”赵连娍皱着眉头帮他处理伤口。
“我去给十四他们留记号了。”李行驭坐正了身子,背对着她:“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但是追兵还在山上,如果放焰镝,可能最先被引来的会是追兵。”
“那你做的记号明显吗?”赵连娍不由担心:“会不会被朱平焕的人认出来?”
“放心吧。”李行驭漫不经心:“那种记号,除了十四他们几人,旁的还没有人能认出来。”
“那就好。”赵连娍夹紧了手中的动作,替他重新包扎了伤口:“老实点,躺下来好好休息,不能再折腾了。纱布已经没有了,疮药也只剩下一点点了。”
“遵命。”李行驭笑着应了。
赵连娍将换下来的纱布收拾了,放在一个角落,看他还能笑得出来,不由皱眉:“你都不知道疼的吗?”
“这算什么?”李行驭单手枕在脑袋下:“当初在武德司训练的时候,比这伤的重多了,统领还不给我们上药,都靠自愈。”
“那要是自愈不成呢?”赵连娍不由追问。
李行驭语调轻松:“自愈不成,自然就是死路一条。”
“也太残忍了吧?”赵连娍听得心中不忍。
李行驭抬眸笑看她:“要不然,你以为武德司的人为什么每一个都这么强?
我们训练的时候,就好像练蛊虫一样,最后余下来的一个人,不管从身体素质还是从武功上来说,总是最强的。”
赵连娍听着有些无言:“这还拿人当人吗?”
“在饥荒的时候,人确实不被当做人。”李行驭轻笑:“他们把人叫做‘两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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