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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年我才十六岁,还没和柱子他娘成亲。当时隔壁张家出了一个了不得的读书人,当时要重修祠堂。”

“我师父接了这活,本来该在第二天做完吃过最后一餐午饭才回家,不过师母突然生产,师父老来得子急得不行,非要当晚就回家。”

“当时正值盛夏,晚上也不怎么冷,我和师父穿着短衫,背着背篓走在一片竹林中,谁想越走越不对劲,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一个夏夜两个虫都不吱一声,你说怪不怪?”老陈低着声音问道。

“这确实有些奇怪!”

郑奇点头称是。

“我年轻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平日里一个人走夜路也不算什么。但那天在竹林中听着竹叶哗哗作响,我就忍不住想,为什么虫子不叫呢?越想越冷越冷越怕,就好像有人往我背后扇凉风。”

旁边的陈柱哐哐炫了一碗汤,说道:“嗨,走路出了汗,这风一吹能不冷?”

老陈反手就是一个爆锤。

随后看向郑奇又继续道:“我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害怕,背后卡擦卡擦响,就像是干掉的笋衣一直在我背后敲我的背篓。”

“我刚想回头,就被我师父叫住,他给我说绝对不能回头,让我把祖师木牌取出来放在身前!”老陈说着眼里都带上一丝恐惧。

郑奇觉得这必然有着奇诡之处,否则也不至于让老陈现在说起来都眼露恐惧。

“祖师木牌?”

郑奇有些好奇,当初如果老陈真的遇到事了,那这祖师木牌可能是一个比较关键的东西。

“没错,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祖师,学手艺先拜祖师再拜师父,祖师有灵自然就会保佑我们这些徒子徒孙。”老陈一脸虔诚。

郑奇点了点头,前世也有这样的说法,不过大部分匠人统一拜鲁班而已。

“这么说那晚上是这祖师爷保佑了你们?”郑奇问道。

“后来背后声音越发急促,我心里也越发害怕,不过师父让我走在前面,看到我要转头就是一巴掌,直到看见灯火,师父连忙大声喊话,村子里的狗叫起来,那声音才渐渐停了。”

郑奇点了点头,只是觉得这里面可能有点问题,但碍于老陈的说法也不太明白。

“祖师爷就是陈叔你之前供奉的那个木牌?”

之前郑奇就看到了老陈的动作,那木牌上刻着一个简陋的人像,不像什么值钱之物。

“没错,这就是我们泥瓦匠的祖师爷,泥菩萨。我师父回去之后就大病一场,就连祖师木牌都裂开了。”

或许是几杯酒下肚到了微醺的状态,也或许是郑奇态度亲和两人聊得不错,老陈趁着酒气对郑奇道:“大家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叫我一声陈叔我在酒桌子上也就托个大应了这声叔。”

“我知道你们书生对于道士和尚还有那些民间供奉向来看不过眼,但是你听叔一声劝,这些事情离远些,还是莫要招惹!”

郑奇听得直点头,他也不想去招惹那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叔说得有道理,不谈其他,我一个文弱书生拿什么去和人平白结怨呢?”郑奇笑呵呵地道。

“哎,你倒是看得通透,怪不得别人说你是咱们上林县最有天赋的读书人!”

郑奇只是笑着夹菜,再不吃,这桌子菜可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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