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这才七日不见。
那宋师弟已然形如槁木。
他的头发变成了灰白色，浑身皮肉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昔日饱满的脸庞变得只剩一层枯败的人皮，但是他的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藏书楼的一层，放着的都是一些粗浅的符箓。
同时也有画符的工具，是为了给弟子偶尔来了灵感用的。
而此时，那形容枯骨的师弟身边，随处可见报废的符纸，那些符千奇百怪，但是无一都是废符。
“怎么回事？”
此时，那形如槁木的年轻人身边被隔出了一片空缺的区域。
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那一会画符一会大笑一会大哭。
装若封魔。
“这个弟子强行悟符，已然入境，只是能力不足，运气好的结局是为心魔所趁，运气不好，就此寂灭。”
“齐长老！”
看见身边的人，方师兄连忙行礼。
齐长老。
藏书楼的藏书长老，昔日水镜剑宗天资最为出众之人，只是后来，因为悟符走火入魔，最后修为尽失，最终成了一个废人。
他就是不远处那少年的前车之鉴。
“齐长老，是否告知宗门？”方浩轩有些焦急。
齐长老摇了摇头：“他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弟子，不配惊动宗主和诸位长老。”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一切都看他了。”
“就算惊动宗门又如何，除非宗主愿意拿出那枚丹药。”
“他怎么样了？”
这时候。
方长老来了。
他神色无比的焦急。
“强行悟符，最终入境，此时与心魔起舞，生死一线间。”齐长老对方长老，摆摆手。
“我去见宗主！”
方长老转身就走。
齐长老沉默少许，随后起身：“所有年轻弟子退出去，开启一层大阵，任何人不得进入。”
宗门大殿。
“方长老，我知道你爱才心切，但是那枚八品丹药是我水镜剑宗传宗之宝，恕我无法对一个甚至还不是正式弟子的外人使用。”景明远看着方长老摇了摇头。
“我是宗主！”
“我不能如此草率，就浪费一枚八品丹药。”
“宗主，他很有天赋！”
“宗主，相信我，他未来必然能在水镜剑宗大放光彩，到时候别说一枚八品丹药，就算是十枚，百枚，都比不上今日的一枚回神丹！”
景明远不为所动。
他是一宗之主。
那枚八品丹药，要用在真正有价值的水镜剑宗门人身上，而不是一场赌博式的投资。
“宗主，他的资质上等。”
景明远神色动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资质不能代表一切。”
“他今日这般冲动，如此容易便被心魔所侵，日后在符箓之道上也不远。”
他最终还是拒绝了。
因为那个弟子，就算是上等资质，可终究还未曾展现他的价值，他不会贸然的去浪费一枚八品丹药。
那是水镜剑宗为数不多能称得上之宝的东西了。
方长老沉默了许久。
他最终失望的离开了。
藏书楼。
那弟子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
藏书楼的一楼亮起一座金色的大阵，保护那弟子不受打扰。
齐长老神色焦急。
他看着那年轻人，想起来曾经年少无知的自己。
方长老来了，齐长老看了他一眼。
“宗主没同意？”
方长老点点头。
“这个宗门，有些老了。”
方长老的声音无悲无喜。
“他是一个天才，也是一个好人。”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悟符入魔吗？”方长老的声音含着淡淡的悲伤。
“他觉得这世间需要一道普通人不用花钱的符，所以入了魔。”
“他是以一种神圣姿态悍然入局，与心魔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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