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欢迟疑了一下，说：“我……我想到市里读书了。”
舒兰愣了愣，沉默了一下，“嗯，改主意了？”
李乘欢点点头。
此时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不到十点的样子，酒店内外还是有些嘈杂的，电梯时不时“叮咚”一声，走出来人。
舒兰想了一阵，说：“到市里读书，其实本来就是更好的选择，我跟你爸都会支持你的，当然，你之前说，想留在清河县读书，我们也没意见，毕竟能待在我们身边，我觉得也挺好。”
“但是呢……”舒兰认真地问：“怎么突然就改变想法了？”
李乘欢微微叹了口气，表情有些迷茫，随后摇摇头，“嗯，有些乱，我自己捋一捋吧。”
“最初的时候，我是坚决不想离开清河县的，因为外公外婆也好，爷爷奶奶也好，年纪都大了，他们如果想孙子了，我能随时去看看他们。”
“这是一直支撑着我留在清河县的最大理由。”
“但是这是主动的意识，呵呵，也不知道妈妈你能不能理解我这句话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还有个潜意识，之前我一直没发现，但后来因为巧合，还是意识到了，潜意识里，我还是……”李乘欢抬起头，缓缓开口：“还是有一种想要去大城市见见世面的冲动的。”
舒兰点点头，“嗯。”
“所以，我说，我想到市里转转，看看那些市里的高中，那些省重甚至国重，看看它们到底跟我们清河县的高中有什么不同。”
“嗯……很好，硬件也好，老师也好，我都很满意，还有对于未来可能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都让我有一种，这里待三年，肯定会很高兴的感觉。”
李乘欢摇了摇头，“但是，还是没有办法下定决心。”
“只是因为可能愉快地过三年，我下不了决心。”李乘欢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三叔就出了这件事。”
舒兰眨眨眼，明白了什么。
李乘欢望着老妈，“三叔这件事，给我的触动很大……”
“我突然想到……嗯，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不吉利，但，但总要往坏的方面，想一想……”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的岁数也慢慢大了起来，是，现在他们的身体都很硬朗，爷爷每天散步还能走一万多步，外公还时不时要上上山……可是，他们毕竟老了。”
“人一老，每多一年，身体都会变一个样。”
“我不愿意那么想，但是万一，万一有个病痛。”李乘欢默默地低下头，目光闪烁，“能在市里，好一点的医院旁边，我们心里会踏实很多。”
舒兰沉默了良久，走过来，抱抱儿子。
“乘欢，妈妈能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乘欢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从老妈的怀里出来，说，“我想好了，三医院是市里最好的综合性医院了，刚好，距离二中也近，我打算……”
李乘欢认真地说：“在附近买一套房子，将来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接到市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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