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
“不多？不多是多少！具体点，一百人有吗？”
潘十郎与杨乃武一答一问。
潘十郎面露苦涩，笑道：“连我在内，可靠之人拢共一十三个。”
“十三个？”
杨乃武搓了搓指头，离一百人的目标，还不算太远，就隔一个六七倍。
好似瞧出了杨乃武眼里的阴霾。
潘十郎连忙道：“投名状就不要了，我，我信得过先生，不，我信得过旗主。”
“另外，如今咱们也正是需要壮大的时候，当年，咱们几个首领都能在太平天国中封王，旗主若是有什么其他心思那也无妨。咱们讲究一个入则为民，出则为捻。”
“说得好。”
杨乃武拿捏三分，正以飞快的速度，适应新的身份。
“不过……”
他话锋一转。
“这投名状是一定需要的，不仅我要，往后所有的其他干部加入咱们都得纳投名状。你告诉我，这城中你最想杀谁！”
杨乃武眼中闪烁寒光道。
凌冽的杀机，好似冬天斩草的狂风。
潘十郎忍不住拨开了扇面，眯缝起眼睛来：“大兄，这真的可以吗？”
他口头已经忍不住变换了称呼。
“但说无妨，况且，咱既然入捻，那总得拿出点东西，不然岂能对得起自己这一身的名头？”
“我杨乃武虽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可也并非籍籍无名之辈啊。”
杨乃武沉声道。
“大兄不瞒您说，这城中当真是有一个阴损的货色，此人有一个匪号——叫做黑胡子，如今则是混成了布行商会行首，外面的人又叫他刘三爷。”
“他是咱们的死敌，可惜我一直力有不逮，若是大兄能够拔除这颗毒瘤，我潘家上下感激不尽。”
潘十郎当即朝着杨乃武躬身一礼。
“快起来。”
杨乃武连忙把其扶住。
“你且细说一二。”
杨乃武直言道。
“禀告大兄这刘三，也就是黑胡子，最早是土匪出身，后来跟了苗狗贼，最后又投了朝廷。不过，因为与苗狗贼纠葛太深，也没获得一官半职，而是成为了某些人的黑手套，卖布是假，走私军火，鸦片才是真。”
潘十郎给出的信息让杨乃武眉头紧皱了起来。
“刺杀军火头子，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况且还与姓苗的有关……”
杨乃武搜索脑海里的记忆，“你说的狗贼，可是苗霈霖那厮？”
杨乃武仔细思忖片刻之后问道。
“正是此贼。”
潘十郎提起这个名字再难镇定，目光都快喷出火来。
苗霈霖。
算是一个传奇人物。
当然不能说其正面，可此人是真正地有本事。
投捻叛捻，投清叛清，与太平军合作，却又在背后下死手，敲打太平军。
强大的时候，雄踞一城，纵掠数郡，南通光州、汝宁。
西薄归德、陈两州。
东逾罗恒山，北尽黄河之浒，连圩数千，众数十万，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讼狱大小皆口决，县令守符玺而已！
可偏偏这样一个人物，自成势起，在天地间纵横了七八年。
鲜有人能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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