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庆不认得白钵,但白钵却识得白庆。
白庆正是白蓉这一脉的族人,虽然是旁支和白蓉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依然有着极为亲近的辈份关系。作为白家上一代的天之骄子,白庆不但是白家第一人,更在整个奥斯陆帝国的佣兵圈子里有着极高的声誉,白钵自然不会忘了白庆的样子。
但白钵也知道,白庆这一脉的巅峰始自白庆,也败于白庆!
自从白庆盗走了白家圣物,并被毁与魔语森林后,白庆不但被清出宗谱,更成了白家的忌讳,宗族之内严禁任何白家子弟与白庆来往,违者以叛族论处。
所以白钵知道,白庆这三个响头,与其说是为了醉酒污旗而道歉,倒不如说是为了过去忏悔,或许白庆当年所做之事另有隐情和苦衷,但白家同脉的后辈因此而沦落衰败更是不争的事实。
白条等人见到白庆这般磕头,犹豫着收了兵器,他们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但白庆却叫住了正欲离开的白条。
“我已经道歉了,而你难道也不该向我道歉吗?”
“什么?”白条愣住,以为自己听错。
唐墨等其他人也没有料到白庆会有这样的要求,搞不明白白庆所言为何。
白庆一边挠着自己那鸟窝般的散发,一边大咧咧的说道:“你打扰了我的美梦,不该道歉么?”
众人听了苦笑不得,而白条则气的脸色发白。
“你敢消遣老子!”
“消遣?不敢!不过我看你也是个战修,不如陪我打一架,让我出出气可好?”白庆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原来是想和白条切磋。
对于白庆来说,白条这个后辈的水平早已被看的清清楚楚,在绝对强者面前,白条二阶法士的修为便如同站在巨人面前的幼子一般弱小,他之所以主动邀战,还是因为看出白条作为自己同门后辈的潜质,想要指点一番。
白条不明白白庆的真实目的,但唐墨多少可以猜出一些,而管家白钵更是心中了然。但此刻,白钵心中更为担心的是白庆若是出手恐怕便会立刻被人识破身份,白氏一族的武学和法技都独树一格,极易辨别,若是被人发现白庆与白蓉的手下切磋,恐怕会立刻威胁到白蓉的声誉甚至安全。
白庆也没有蠢到拿出搁在草垛顶上的长空剑,他回头看了一眼唐墨,命令道:“小子,把你的刀借我用下!”
唐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青杀刀丢给了白庆,这还是他第一次将青杀借给别人。
白条的火爆脾气自然是经不住任何挑衅的,他早已推开了伙伴,拉开了剑势,白家的剑法独树一帜,作为一名合格的战修,这是最基础的起手武技,他明白眼前的醉汉一定是有些本事的,先用剑法试探虚实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而白庆借刀之后,转身随手便劈出了攻击,完全没有准备,也没有什么架势,就是那么随意的一刀,如高山流水,却完全封住了白条早已准备好的所有套路。
没错,白庆太了解白家剑法,明白它的威力,更清楚它的弱点。
而唐墨也是觉得眼熟,这看似随心所欲的一刀,却像极了豹门的刀法起手式,虽然完全没有豹门刀法讲求的‘势’字,但路子却是没错,只不过白庆的刀法看起来更加灵动。
白条迫于压力只得后退,但白庆的刀却再度压了上来,完全不给白条任何喘息的机会,如同连绵不绝的海浪,后刀压前刀,新招追旧招。
在外人看来,白庆的攻击完全主导了战斗的节奏,大家都在诧异这个面目邋遢的醉汉竟然是个用刀的高阶强者,外人或多或少的看出了其中唐家刀法的影子,但在场的豹门族人却对这些似曾相识的招式心生感触,自己所熟悉的招式也可以这样用吗?
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受到更多的感悟。
白条和唐墨感受又完全不同。
作为始终被压制的一方,虽然白条的剑法完全不能随心所欲的施展,但在对手奇妙的刀法引导下,剑法竟然不由自主的顺势而变,无论是出招的顺序,还是出招的时机角度,白条都从未想到白家剑法的招式顺序打破重建竟会有这样的妙用。虽然处于下风,但却完全不难受,这便是白条的感受,几个回合下来白条甚至有些沉迷于这种不断顿悟的快感,乐得自己的剑法顺着白庆的压制而动,开始用心体会其中的妙处。
而唐墨的感受却是从质疑开始的。
白庆的刀法招式无疑是豹门刀法无疑,但是节奏完全不同。无论是唐业还是唐墨,豹门刀法都是讲求爆发的刚猛之道,配合这豹行步,既有爆发,又讲求行‘势’借‘势’。而反观白庆的刀法,虽然招式相同,但节奏却变得灵动,舒缓而飘逸,没有了大开大合,更多的力度来自于每一道招式的起承转合的‘寸劲’。
唐墨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模仿着白庆的动作,功力运转,内息而成,这才意识到,这根本就是白庆的剑法之道,虽然借助的是豹门刀法的招式,但在内里,却完全是白庆自己对剑法的感悟。
白庆的确是在提点白条,只是没有想到,为了掩饰身份,而借助青杀刀和豹门刀法的做法,却意外的成就了唐墨的质变。
两日前夜里的那次偷师,唐墨无意间以青杀刀挥出了诡异的白芒,如今在体味着白庆刀法剑意的同时,体内那股微弱的气息竟汇聚成流,在手腕内侧的神门穴处汇聚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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