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山伏击战中,唐星是唯一没有露面的人。
但事实他就在现场,营救唐墨的行动他怎么可能会不参加?!
唐星只是一直藏在树林的高处,他知道自己和时开山等人相比有多少斤两,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
也正因为如此,当朱韫、时开山和龙仄等人认为营救成功并撤离陶山后,只有唐星看到了唐墨再度被擒的结局。
面对着实力深不可测的全珙,唐星没有傻到冲出去自寻死路,他选择继续跟踪,从陶山一路跟到剑勋城,但终是没能进得了戒备森严的皇宫。
而当懊恼的唐星正打算回去找朱韫等人商量时,却有了意外收获。
便装离开皇宫的全珙悄悄钻进了三座楼,不多时后,妙莲夫人也低头走了进去。
唐星彻底糊涂了。
一位是负责抓捕押送唐墨的绝世高手,另一位却是主持营救唐墨的牵线人,全珙和妙莲夫人这两位立场截然不同的大人物竟然先后走进了三座楼,唐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无法理解其中的玄机。
唐星在三座楼外的河堤上踌躇半晌,终究没有勇气去直接质问妙莲夫人。
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还有唐墨,即便这家伙仿佛走到哪里都会卷入到了不得事件中,但在更高所在的眼中,他们这些小人物就是小人物,如同廉价的棋子般,被无形的大手们随意摆弄。
河堤上循循踱步的妙人是梨花姑娘,她本是随着妙莲夫人而来,仿佛是看穿了唐星的心思,嘴里哼唱起初秋婉约的小曲,一点一点抚平了唐星的烦躁。
“妙莲夫人,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唐星低声问道。
梨花不答,唱着指向河对岸的三里旗道,奥斯陆五十四门世家旌旗一字排开随风猎猎。
“世人只看江山如画,却有谁能看透画中黑与白?”
唐星细听沉思,又听梨花低问:“神裔世家各个门规重重庄严肃穆,但你能说清它们一路走来是黑还是白?谁又能数清它们的所作所为有多少是对,有多少是错?”
“所以啊,当人站在了高处,背负了责任,自然也就淡忘了对错,因为他已经不再是自己,他可以是杀人的屠刀,也可以是醉人的情歌,脚下可能踩着金色的祥云,也有可能是残败的梨花。”
梨花渐行渐远,唐星仍未悟透。
“冷雨垂花红已落,傲骨又能值几何?”妙莲夫人不知何时出现了在唐星的身后,却是在评价那远去的梨花。
“你那兄弟无需再担心,回去安心等他返回就好了。”妙莲夫人先给唐星吃了颗定心丸。
“倒是梨花,我已放她单飞三年,入世疾苦依然不能解开她的心结,你能明白她的苦吗?”
唐星摇了摇头。
妙莲夫人叹了口气。
唐星想了又想,决定去见唐依,女人啊,心思细如雨丝,猜不透,摸不着,迷迷糊糊间,早已入土而没。
岳东凌的府门依旧紧闭,但院内的数十武者早已不见,老者依旧站在帝都的地图前,背后的晚霞透过窗棱射下花枝影,勾勒出一道道的沧桑,一弯弯的寂寥。
图前的子筹已经少了一半,黑白双色皆残,而图外的红、紫、绿三盏彩灯俱被岳东凌亲手捻灭了火头。
三座楼上,对着长渠的窗户终于被人掩闭。
有人轻声问:“多久了?”
“三个月罢?!”全珙回头看了看窗户,又说道:“岳老聪明,可比左相。”
“那老家伙,以为躲起来就无人可替?”负气的话刚刚出口,一声长叹,情绪又落了下来。
“不过也确实不易。”
“风暴停了,该回去了。”
“嗯......明日水火司会有场好戏,可惜我不能亲自去瞧。”
风云变换间,昼夜起伏,光影交错,巨兽横卧,旌旗间慧目者如沙,鼓掌者、顿悟者、癫狂者不乏其数。
黄玄坐在白渠边,把头埋在行李中,只露出头顶的那根呆毛。
即便是南宫雪的出现也未能让他起身,直到看到了唐墨,立刻跑出来拉住了唐墨胳膊,激动的几乎要流出眼泪。
“我就是说我运气好嘛,大哥,你会收留我的,对吗?”
“收留?”唐墨一脸懵逼,原本因为没见到姐姐的懊恼被眼前这傻子给彻底冲散了。
“有点眼熟,不过你是谁来着?”
黄玄伸手一顿比划,终于让唐墨想起自己在东林道营门口救下的那个少年。
“皇子殿下的陪读?”唐墨不清楚为啥这个傻子会赖上自己。
“现在不是了,赵赐认定是我出卖了他,早就把我踢了出来,我现在无家可归啊。”黄玄抱着唐墨的胳膊狠狠的蹭着鼻子。
唐墨一脸嫌弃,把黄玄甩开,又觉得不该甩手不管,犹豫间黄玄已经背着行李站在了自己的后面。
“去大哥的宿舍吧,我知道在哪里!”黄玄瞬间满脸的灿烂笑容,让唐墨恍如是看到了两个人。
“咱们是一个宿舍吗?”唐墨突然想起石公戋说过,学院编舍并不是那么随便。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