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淑芸行宫与往日已大不同,仅仅是因为国牝公主的入驻,便彻底焕发了生机。
“公主殿下喜欢花团锦簇,所以不到一周的时间这里便全种满了大红大紫的时令花卉。”全珙带着唐墨朝着行宫深处走去,后者注意到,通向书斋的路站满了皇宫护卫,已经被封锁了。
“总比过去冷冷清清好,是吧。”全珙笑道:“现在我也是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这儿,自从你们来过后,行宫就一直不太平。”
唐墨听出其中的异样,看向全珙。
“隔三差五的总是有人潜入行宫,不知意图为何!”全珙自嘲道:“说来惭愧,以我的本事也没能抓到对手,甚至连脸都看不到,真是愧对皇帝陛下的信仰。”
“连脸的都看不到?!”唐墨惊讶无比,对于全珙的身手他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不说了,先去见国牝公主。”全珙不肯多说细节,似乎也是有所保留。
国牝公主卧在床榻上正在品香,最近帝都的舶来品盛行,新香品种繁多,早晚嗅白芷,睡前沐摩勒,饭时熏香塔,品茶捣花精。公主手中是最高档的香精花油,装在细小的蓝玉鎏金笼头瓶里,轻轻摩擦便会喷出令人愉悦的香风。
唐墨也是头一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国牝公主,独守孤身十余年,无论容貌还是身体都保养有道,手如柔夷,齿如白贝,不嗔不搵,却气场十足。
“唐墨拜见公主殿下!”
全珙把唐墨领入屋子,又遣退侍女,便欠身退去。
国牝公主上下打量唐墨,脸色看不出喜怒,让青年有些手足无措。
“还真是有那两人的眉眼,看多了,更是容易让我怀旧伤感啊。”国牝终于收了眼神,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远方。
“听说你刚才水玉城回来,那边出了不少事情,可跟我说说?”
唐墨想了想,明白了国牝公主定然是听说了李白重出江湖的事情,于是便着重说了那一段的回忆。
“金仙儿,哦,现在是叫唐仙儿,应该是他和尹米儿的女儿吧。”国牝突然打断了唐墨的描述,插话问道。
唐墨张着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可是天大的秘密,而国牝毕竟也算是当年的苦主之一。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了,当年天机离开淑芸行宫是时带走了尹米儿的女娃,而离开帝都时却两手空空,我便知道那苦命的孩子还在帝都,后来按照年级和相貌去暗暗寻找,我也基本锁定了是金仙儿。这次李白为了女儿的首秀而破了十八年的守宫之戒,其实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是他的骨肉,父女相认肯定是早晚的事情。”
国牝公主静静的叙说着心情,如平静的河水流淌过心田,而往年的回忆又如河底的沉沙,映在镜子般的水面上,看的清清楚楚,却又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人生就是这样无奈,你来之前我还在想,或许正是因为他在忍受着守宫之苦,所以我才解不开心结。上周听到他突然现身出世,我便知道他终于割舍了过去,我的心仿佛也破壁重生了。”
唐墨默默听着,几月来的见闻经历让他大抵了解这些旧人故友的往事情愫,多少能够体会到公主殿下心里的释然。
“我说的这些你都该能明白吧?”国牝果然问道。
唐墨点点头,答道:“翻过书斋中的笔记,能了解一些。”
“那便喊我姑姑吧,当年白薇便是这样答应我的,若有了孩子,给我当侄子。”国牝笑了。
“姑姑!”唐墨脱口而出,也不觉得别扭。
“龙音可还好?”国牝犹豫了片刻,终于问道了她昔日的情敌,“李白和她在水玉宫相处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
唐墨摇摇头,把那两人在水玉宫口与小妖对峙的细节说给国牝。
国牝仿佛看到了那两人惺惺相惜的默契,不由得使劲攥紧了手里的香瓶,一股子浓香喷涌出来,让国牝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果然是把过去都放下了啊……”国牝叹了口气道:“我们当年就是一桩孽缘啊。”
唐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事实上在水玉城时,反倒是酒姑评价龙音和李白才是孽缘,如此来看,这一桩三角恋情中,其实没有人是赢家。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