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们是在发信号求援,咱们要不要立刻攻上去,以防被敌人援军包夹?”唐斩提了提唐刀,望着敌方阵地上空的血眼请示。
唐墨沉声说道:“我要的便是他们求援!斩兄请立刻派出斥候,朝四方打探,一旦发现敌人援军立刻回报!”
唐斩皱眉应下,待其将命令传达下去后,许久才明白唐墨的良苦用心。
目光穿过官道西方的山峦,他仿佛也看到了另一处战场的硝烟。
正如两人所猜,几乎便是同时,在山脊的另一侧,唐家生率领骑兵也发起了对杨保儿一行的突袭。
所以,故是唯有出身同宗同脉,才能参破迷局遥相呼应,唯有经历沙场同袍,才能彼此无间悻悻相惜。
因为唐墨知道,以唐家生的秉性,无论遇到了什么困难,他绝不会摈弃其他唐家子弟于危险之地,无论遇到了什么误会,也绝不会让唐家背上滥杀无义的恶名。
所以唐墨知道,唐家生一定会杀回来,既是为了同宗同族,也是为了豪情侠义之心。
南具公也不傻,老成精的家伙很快也看出了唐墨的打算,对自己手下这几百残兵围而不攻,并且任由自己发送求援信号,明显是为了吸引援兵注意。
“狂妄小儿,你也不过几百强兵而已,竟敢强悍数万联军将士,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待会儿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南具公想明白了缘由,终于壮胆骂阵。
唐墨冷笑回应:“数万联军将士?一盘散沙而已!世家同营异心,便可各个击破,正如你具家一般,眼下不过二三千人的队伍,在我墨谷精兵面前如同纸糊一般,却也敢叫嚣?!”
南具公没料到唐墨的回答竟如此冷漠无情,这和他昨日对峙谈判时的低调表现简直判若两人,南具公思虑片刻心中这才开窍,原来今日唐家早亦非昨日之怏怏病狮!
但他仍寄希望于援军到来,虽然明知道这正是唐墨的计策,但为了自保,南具公也必须要让世家盟友先来救自己,而不是去援助杨保儿的朱狮军团,他坚信自己这张老脸在江北世家联盟中的威望。
双方随机又在山坡前交锋对抗一波,具家法士居高临下丢下各色远程法则,但在天赋法则抵抗的唐家重甲士兵面前,却如同隔靴搔痒,甚至还不如普通弓箭来的实在。
唐斩虎着脸,从敌阵中杀进又杀出,甚至还轻松活捉一名副统领,看他身着琉璃铠,便知道是具家的嫡系子弟,唐斩把他绑在南具家丢弃的旗杆上,立在阵前对敌阵无情嘲讽。
南具公看到这一幕气得血气冲顶,虽然愤怒到了极致,却也无可奈何,他清楚明白眼下自己的这些残兵根本不可能是唐墨麾下重甲精兵的对手,唯一的希望便是拖到援军到来。
“具家子弟,列阵,结灵兵木甲阵!”
南具公扫视了一眼被困山坡的地形,双手以法则光芒画出阵法方位,大声下令。
具氏擅长造木,凭借法则可凭空召唤特殊木灵,而众所周知的是,帝都剑勋城的北具家修的是凶煞木灵,江北郡的南具家修的是结界木灵,北具善攻,南具善守,经历数百年来的传承沿袭,各家均有压箱底的本事。
只见具家子弟以法士为核,三人一组,成十三星盘龙问卦之型,各念法则,分指天地日月和四方五行,登时木系法则汹涌澎湃,巨大的绿色光柱瞬间通天贯地,无数翠星从法则中析出,幻化了数棵巨大灵木的形状,灵木快速生长,顷刻间便枝繁叶茂,数不清的枝丫垂下碧绿丝绦,随风挥动。
唐墨迅速挥手命令士兵后退,因为他能够看到那些绿丝上裹挟的至纯法则,每一次摆动都荡漾出强大的法则波浪,浑厚的力量在敌人的阵前形成了肉眼可见的防护屏障,几乎将整个山坡都保护了起来。
唐斩皱眉,拉开铁弓射箭试探。
以他的臂力,不过百步的距离,配以连寻常铁盾都能射裂的破甲箭,破空而去,却竟被灵木壁障径直弹飞!而在唐墨的法则视界中,那浑厚的木系法则屏障,也不过出现了一道裂痕而已,又随即被拂过的绿色丝绦迅速修复如初。
唐墨轻声对唐斩说道:“你的重甲营也是善守,对上这灵木阵恐怕一时半会讨不得好处,我看他们祭出此阵对法士的消耗也是极大,迟早竭力,所以我们倒不如弃攻转守,先调整兵力做好阻击敌人援军的准备。”
唐斩抱拳得令,分兵一半朝敌援可能的方向进行布防,另一半士兵则就地用报废的马车货箱修筑简易工事,与南具家的法阵相持对峙。
见到此景,山坡上的南具家士兵们传来一片欢呼声,南具公也是渐渐面露喜色,心道暗笑唐墨毕竟是年轻,自己多活这数十年可不是虚长,待到援军到来时,必然要叫唐家后生见识一下南具家真正的雷霆手段。
而其实,一直在研究灵木法阵的唐墨也早已看出了一些端倪,他明白南具公一定还藏着后手。
唐墨心中暗自揣摩:“既然他喊这阵为灵兵木甲阵,恐怕绝不止防御强悍这么简单,这老头眼下如此镇定,阵法中必然还藏着其他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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