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霸天”脸色一沉道:“筑路建厂的事情我们是知道的,是肥羊倒是不假,关键是人家有奉天少帅府的关系,就怕我们枪了他惹上麻烦,况且姓卫的现在也算是手里有人有枪,钱是好东西可也得有命花不是。”
麻兴坤咂咂嘴:“北大当家说的是,可这世上哪有没有风险的买卖,关键是看值不值的冒险,据我得到可靠消息,姓卫的这次回安东至少带了200万块现大洋,现在这批现大洋已经拨付到县政府的银库,交给县长施公行使用。”
“200万块现大洋啊,几位老大在这个山沟里要多少年才能弄到,只要这200万大洋到手,你我五五分账,我再拿出一部分找我姐夫打点一番,到时候给带队剿匪的军官塞点好处费,再随便弄几个替罪羊交差,这事就算了结了,怎么样干不干?”
“200万块现大洋?”在座的“北霸天”几人无不露出贪婪的神色。
“是啊,200万块现大洋到手,还在这穷山沟里做什么山匪,大城市里买处院子再娶几房姨太太不香吗?”
几人对视一眼,“北霸天”道:“我们冒这么大风险最后只得五成,麻局长是不是太不地道了?要我们干也可以,我们至少拿八成剩下两成归你,另外你还要负责打点好奉天那边的关系。”
麻兴坤皱眉道:“成,就按你们说的,三日后我派人接应你们,夜里子时三声梆子响后,有人给你们打开城门后开始动手,到时候姓卫的,姓施的一个不留。”
说完,麻兴坤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三日后子时,也就是后世的23时至1时,安东县政府大门口,昏黄的门灯下2名哨兵,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的持枪警戒,街道上一片寂静。
而在县政府大门口对面街道拐角处,一大片黑压压的身影正隐藏在黑暗之中,就连准备用来运输的骡马,也都上了笼统,蹄子也都用棉布包了起来。
为首的正是当日的,“北霸天、一只眼、大金牙、”三人,此时已经在这片拐角处隐藏一个多时辰。
原本是想着趁门口哨兵犯困,派身手好的兄弟悄悄摸上去用刀解决掉他们,再趁机控制县政府院内所有人,然后悄无声息的把大洋运出城外。
至于麻兴坤所说的干掉一个保安团团长和一个县长,压根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笑话,敢明目张胆的杀官和造反没有什么区别,自己只是求财,不到万不得已犯不着冒这么大风险。
“再说县城西侧两公里还有驻扎着一个保安团,只要这边枪响了,民团肯定要派人过来,到时候双方交火在所难免,自己几人带过来的人手,都是起家的老本可以说精锐尽出,这次可不想折在县城里。”
可是等到现在都不见哨兵有丝毫困意,中间门口还换了一次岗,新来的两个哨兵看样子更精神了。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见门口哨兵仍是没有任何困意,“北霸天”一发狠对“一只眼”和“大金牙”道:“不等了,再等下去天就亮了,让人冲上去直奔后院银库,凡是看到拿枪的统统干掉。”
说完,对着后面一挥手,十几个山匪就从身后窜出对着大门冲了过去。
大门处哨兵听到动静,刚端起手中的春田1903式步枪,就听到街对面一阵噼里啪啦乱枪,两名哨兵身中数枪倒在血泊之中,眼瞅着是活不成了。
呜——呜——
一时间,一声凄厉的警报声在大院内响起,院内灯光大亮。
而前面冲过去的十几个山匪,眼瞅着要冲进去县政府大门内,只见一长串的子弹从大门内射了出来,这十几人宛如收割的麦子一般,仅仅是瞬间身上血雾一阵弥漫,倒在地上再也不见了动静。
哒哒哒——哒哒哒——接着便传出一阵马克沁重机枪的扫射声音,对着大门外来回扫射,进行火力压制,射速高达600/分的马克沁重机枪,顷刻间就把一条300发弹链打光。
当了二十多年山匪的“北霸天”哪里见到过火力这么猛的保安团,往常省里官军围剿他,即使抬出一架马克沁也最多打个几百发点射使用,哪像他们这样子弹不要钱一样,不把一整条弹链打光都不带停的。
眼见机枪声音停歇,“北霸天”挥舞着手中的驳壳枪,三角眼满是凶恶之色对着一只眼大声道:“快,派人顶上去,他们没有子弹了!”
这次是“一只眼”亲自带队,五十多人挥舞着驳壳枪、水连珠步枪、老套筒,往县政府大门口方向一拥而上。
紧接着院内机枪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传出的枪声不是哒哒哒…….声音。
而是咚——咚——一阵沉闷的机枪声,听声音射速倒没有马克沁快,但是每一颗射出的子弹击中人体后的场面,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冲过去的这五十多名山匪但凡被击中,身体就没有完整的,击中身躯直接被撕成碎块,击中四肢的,整个手臂和大腿都没了踪影,大门处顿时一片哀嚎声传来,听得让人心头发颤。
而冲在最后挥舞着驳壳枪,大呼小叫让手下冲锋的“一只眼”,此刻也被m2勃朗宁重机枪的12.7毫米子弹击中,一颗子弹速度不减从他仅剩的那颗好眼中穿过,整颗脑袋就如同碎裂的烂西瓜一般在空中炸开,没了头的身躯借着子弹穿过的惯性,晃荡几下随即倒在大门前的血地之中。
此时保安团临时驻地,已经睡下的卫远被这突如其来密集枪声吵醒,刚穿好衣服起身,就见一身戎装的岳维鲁匆匆赶来。
“什么情况?是哪里打枪?”
“报告团座,枪声是从县政府传过来的,刚刚电话已经和那边确认,说是有一伙不明武装袭击了门口哨兵,目前已经暂时被击退,剩下武装人员数量由于天黑暂时没有办法确认。”
原来卫远自从把200万块银元拨付给施公行后,也考虑到了安全问题,便派出一个排,在一位教官带队下,长期驻守在安东县政府院内,用来保护施公行和银库的安全。
没成想刚把队伍派过去没几天,就有人找上门来,要是没有人通风报信他肯定是不信的。
卫远狞笑道:“妈了个巴子,抢钱抢到老子头上了,集合一营再把战车分队派过去,统统不要放过,正好让这帮新兵练练手。”
“是”岳维鲁敬个礼后,便匆匆走出房间集合队伍去了,不多时,保安团内就传来紧急集合刺耳的哨子声。
此时的安东县政府大门外,用修罗地狱形容都不为过,地面上山匪的尸体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到处都是残缺的人体组织,而尸体流出的鲜血慢慢汇聚成一条小溪一般,借着地势缓缓流到街对面的拐角处。
当看的自己结拜兄弟“一只眼”被对面重机枪“爆”了头,更是让远处观战的“北霸天”目眦欲裂又心惊担颤。
派出去的几十名好手,一盏茶的功夫,就这么让对方如同杀鸡宰牛一般给解决掉了。
短暂的宁静过后,还未等“北霸天”再次组织人手进攻,就对面见大门后,几个顶着怪模怪样钢盔的身影(德式M1935型钢盔),正小心的探出脑袋观察,并借着大门当做掩体做出试探性进攻,显得十分猥琐。
这一番举动彻底把“北霸天”惹恼了,“根据探子观察,县政府院内也就留了三十多号当兵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派人顶着枪口硬冲,自己可是拢共带来八百多人,可以说几个山寨的精锐尽出,可是就是这三十多号,打退了自己的进攻不说,反过来还有胆子对着自己发动进攻,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打,给我狠狠的打”喊完后,北霸天借着墙角掩护,端起手中驳壳枪,率先对着对面大门处放了几枪。
一时间,原本枪声过后短暂宁静的街道,又爆发出一阵激烈如同爆豆一般的枪声,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大门的木屑和墙角的碎砖石四处乱溅。
而保安团那边的战车分队和一营也完成了集结,以5辆“装甲车”为先导,在岳维鲁的带领下,向着县城方向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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