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申时行这是想造反嘛!”
朱翊钧的咆哮声响彻大殿,把郑梦镜都给吓了一哆嗦。
张鲸更是被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接话茬,整个人恨不得融化到地缝里去。
“陛下,申时行这是铁了心想要保下张家啊,依臣妾看,不如直接让他滚蛋吧?”郑梦镜试探性地说道。
上一刻还在雷霆咆哮中的朱翊钧在听到这个建议后却是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他沉默了。
郑梦镜见状便知道这个男人又开始纠结了,她有时候真的很想掰开朱翊钧的脑子看看,里头怎么就那么拧巴呢?
然而她不敢,因为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虽然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他的臣子们反对。
“难道真的要这样放过张居正吗……”
朱翊钧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问身旁的郑梦镜,也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郑梦镜想了想,问道:“其实臣妾很奇怪一件事,这抄家明明抄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越来越乱了?又是死人,又是疯人的,这张家难道真有邪祟作乱不成?”
朱翊钧没有回答郑梦镜这个问题,而是问张鲸:“张鲸,潞王可还有消息回来?”
“回皇爷的话,没有。”跪在地上的张鲸急忙回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小心地继续道:“对了皇爷,咱们在江陵那边的人,刚刚传回来消息,说……说……”
这一次朱翊钧没急,郑梦镜倒是急着问了起来:“到底说了什么啊?”
张鲸尴尬了,他之所以不敢说就是因为郑梦镜在这里,毕竟他要说的事情有关皇室以及东厂,这些事不是郑梦镜这个后妃可以干预的。
“爱妃,你先回去吧,朕有空就去看你。”朱翊钧十分自然的下了逐客令。
郑梦镜知道朱翊钧是在赶人,心里忽然有些不悦起来,行离别礼时的动作也不自觉的意气了些。
朱翊钧发现了这一个细节,一抹失望掠过眼角,转眼又消失不见。
郑梦镜走了,张鲸才说道:“禀皇爷,江陵那边来消息说,潞王殿下感染了风寒,已经浑然不理查抄张家一事了。”
“呵……风寒?怕是装病吧!”朱翊钧冷笑起来:“真是朕的好弟弟,本以为他是去替朕办事的,没想到他是去替母后办事的!”
张鲸根本不敢接这个话,只好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道:“陛下,任巡按的死和邱侍郎的疯,都与张敬修的儿子张重辉逃不开干系,加上之前张家祠堂着火一事,也跟那小娃娃有关,奴婢想着,要不先将他监送回京师,再慢慢套出他背后的指使之人?”
按理来说,张鲸的这个想法,正常人都会觉得太过大费周章了,毕竟一个六岁孩子而已,能套出什么话来?更不提还要大费周章的将人监送回京师。
然而,正是这样大费周章的想法,却是让朱翊钧陷入了沉思。
“张鲸,你觉得六岁孩子会撒谎吗?”朱翊钧突然问道。
张鲸心想您这不是废话嘛,他只能恭敬回答道:“回皇爷的话,小孩儿当然会撒谎了,他们撒谎可厉害了呢,没发生过的事情他们都能编出来,还编的像模像样。”
“这样嘛……”朱翊钧淡淡一句。
朱翊钧已经忘记自己六岁时有没有撒过谎了,他只记得六岁那年的他,被父亲隆庆皇帝朱载坖封为了皇太子。
六岁孩子还不知道皇太子意味着什么,六岁时的朱翊钧只知道自从当了太子以后,要念的书比以前更多了。
他的父亲隆庆皇帝朱载坖还给他安排了好几个翰林院的先生来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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