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大姑从沪市寄来的信,看看吧。”
沪市?白晓亮只知道那是自己生父的故乡,但压根不清楚那边还有没有亲戚,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怎么会突然来信。
好事还是坏事,满腹狐疑。
看完信他明白了,那边不但有亲戚,还不少。爷爷奶奶早已过世,但是父亲还有一个大姐,两个哥哥。这次来信的就是这位大姑。信中没有寒暄与客气,只简单直白说了两件事。
其一,有海外亲戚下月回国,盼相见;其二,一处文革充公的小屋退回需处理,盼回沪。
不看不知道,亲戚还挺多。白晓亮苦笑一下。
自己的亲戚关系本来就够复杂的,一下又多出这么些,还不咸不淡、不亲不近的。盼什么相见?不见也罢,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沪市来人给父亲扫墓祭奠一下。
房子?主要还是要处理房子吧。自己不回去住,也没工作在那边,要房子何用?况且他可听过沪市的居住条件是出了名的螺蛳壳里做道场拥挤狭小,三代五口人挤十几平米小房间属司空见惯。沪市叫做摩都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不想挤,也挤不过。白晓亮把信放下,一言不发。
信是写给他的,但是收信人是大姨,他们拆开看也无可厚非,但如果可能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些事。
“他大姑也不说清楚,到底多大的房子。大点还好,房子太小怎么分?分了也住不下。”毕竟同为沪市出来的支边青年,刘玉琴对那里的逼仄居住环境有切身体会。
“瞧你说的,难道小了就不是房子。大当然好,小也不能放弃。”王德利头头是道,接着试探的问向白晓亮。
“小亮,你自己怎么打算了。”
“哦。我看……算了吧,有房子也用不着,我又不会回去。”白晓亮缓缓说道。
“况且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就算回去了万一和他们抢个头破血流,最后分到手不过几平米,没什么用。”
“诶,话不能这么说。你还年起,看问题要长远。”王德利一副过来人诲人不倦的架势。
继续说道:“房子不一定就是用来住么,还有别的用途,比如落户口、比如上学,还有万一哪天拆迁要赔偿,都用的到呀。”
“拆迁不知道猴年马月,落户、上学这些的和我没关系,要回去才需要。就我这中专学历,在图市都混得鬼一样整天黑乎乎,回沪市可能工作都找不到,去干嘛。”
“怎么这么说自己。”刘玉琴埋怨他。
“年轻人,太妄自菲薄了。即便你现在用不到,不一定弟弟妹妹也用不到呀。建华现在在沪市上学,明年就毕业了,要是户口能落下就能留下来,以后……”王德利一本正经的往自己话题上引。
旁边,白晓亮脸色已经变了,他明白过来为什么一直打电话让自己来一趟。
这个在上大学的表弟从小就是这对夫妻的骄傲,当年也正是因为怀了他才将2岁的自己送养给迟迟不能生育的白建峰夫妇。
率先察觉到白晓亮眼有不悦的刘玉琴立马打断了丈夫的话:“好了好了,不说了。你回去好好想一想,见是不见,要是不要,自己拿主意。”
王德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尴尬的挤出几丝笑容:“对,好好想想,不要意气用事,毕竟那里曾经是你父亲的家,有他的回忆。”
“我父亲?我父亲家在图市。”
谈话不欢而散,白晓亮离开的时候只有刘玉琴送出门,门口两人推来搡去直到发了火白晓亮才接过要带走的礼物。
“你大了,是你自己事,你自己拿主意。”留下一句话,刘玉琴挥手目送白晓亮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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