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思忖着刚才赵胖子的话,白杨裹紧了身上的棉大衣,边逆着寒风快步朝五联商场地下服装市场走去。
她隐约有一种预感,赵胖子这两次碰见的怪事或许与记忆中上一世冷库即将发生的安全事故有关。
可是月黑风高夜,一辆拉菜的卡车与冷库的液氨泄漏事故究竟有什么联系。
她还想不明白。
但是,接下来找机会向父亲和丁向江提醒提醒,肯定少不了。
“生产厂房内发电机燃爆,液氨管路系统管帽脱落,引起液氨泄漏”。
这些生涩专业的技术名词,虽然看不懂,但是前世这责任认定书上的这句话,他记了一辈子,印象刻骨难忘。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怪人天天有,都没你奇葩。”
“妈的,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如果不想做生意了,可以走,但是不要害大家。”
刚掀起大棉被一样的门帘子,走下楼梯,白杨就听见下面乱哄哄一片争吵,迎面而来的暖气中带着丝丝潮气。
“一帮没文化的农民,你们懂什么?再说,我淹到你们了么,淹到了么?我淹也只淹我自己的,关你们什么事。”
这是王鹏的声音,掩盖在一片嘈杂的指责声中,显得异常的尖锐刺耳。
又走下几节台阶,白杨迎面看见前方楼梯下端挤满了人群。而人群的头顶上,盛开着三四簇铁丝粗细的喷泉水花。
奇了怪了!地下市场里有喷泉了!
楼梯下方的一大片地面此刻完全湿漉漉的,所有人的鞋底都浸在浅浅的脏水中。幸好是冬天,鞋底穿的都比较厚。
透过人群的缝隙白杨看见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商户,正围着王鹏指手画脚、义愤填膺。
王鹏低个头站在人群中间,声势上一人难压众人,但是气势毫不示弱。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往往被人骂个四五句后,奋起反唇骂回一句。
“丫欠揍是不是,没文化,还农民。”其中一个人一把拽住王鹏的衣领,脸红脖子粗的叫道,“别以为你家是部队,老子就不敢打你。马上就让你知道农民的拳头是怎么处理大粪的。”
“强哥,别和他一般见识,不值得。已经报警了,让警察来收拾这小子。”另一人拦住了这个叫强哥的汉子,“你有文化?有文化还干这偷鸡摸狗的事,还邪门歪道的弄个碗,里面乱七八糟搁个黄纸钱?这是有文化的人干的事么?”
“你懂什么?你就知道吃饱了不饿。”王鹏不耐烦的瞪这人一眼,“这是纸钱么?这是财运符。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白杨大概猜出来什么事了。
再透过人群朝不远处的地面看去,原先立在墙边的红色消防栓,此时一端的阀门下方已经立起一个大冰坨子。
而冰坨旁边有一个小瓷碗,瓷碗里面还放着一张发黄的符纸。
同时,冰坨上方,丝丝水流喷泉一样透过冻裂的阀门向天花板喷去,消防栓背后的墙壁和四周的衣服遭了殃,已经完全被浸湿。
“财运符?我还纳闷呢,怎么这几天懒汉改邪归正了,天天待到关门,没想到原来偷偷给自己弄财运呢。”
“呸!太自私了。要不是发现的早,一来就把总阀门关了,整个地下市场都要遭了殃了,你知不知道?”
“那么多货都泡在衣服里,你赔得起么?”
“怎么赔不起?人家不是说了么,家里是部队的,是当官的,开这店不过找事情玩,散散心。是吧?”
王鹏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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