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见李迄开门见山,岑参也不扭扭捏捏,豁然笑道:“实不相瞒,我昨日在丰邑坊会友,于街上听到一悲曲,那曲调新颖、声音也奇异,但当我赶到胡记寻找时,旁人说李郎已然离去,所以今天特来相见。”
“原来如此,岑兄如此郑重其事,竟是为区区在下...”
“誒...”
岑参突然蹙起眉头,正色道:“你我年岁相当、一见如故,何必见外以兄相称?某在家中排行第三,你又是掌设独子,以后唤我三郎或岑三,我叫你大郎怎样?”
“大郎?”
李迄对这称呼有忌讳,连忙笑着解释:“我并无兄弟姐妹,叫大郎觉得有些奇怪,要不三郎就叫我名?”
“奇怪么?”岑参一脸诧异,喃喃道:“令尊正值壮年,以后若是续弦...”
“老夫不会再续弦了。”
随着李希楼传来响亮回答,岑参与李迄的独处时间结束。
见琴和笛都被拿出来,李迄心说阿耶你干啥?钓鱼佬背鱼获逛街是吧?
李希楼将琴放在桌上,先把竹笛递到李迄手中,意味深长说道:“为父刚才夸了你,等会要好好吹弹,要是奏得贵客开怀,为父有礼物送你。”
“礼物?什么礼物?”
见李迄一脸诧异,李希楼轻轻拍他后背,神秘笑曰:“晚点再告诉你,别让贵客久等,可以开始了...”
“哦。”
李迄看了李希楼一眼,跟着见竹笛横在嘴边,悠扬曲调从竹管飞出。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现代流行乐用传统乐器演奏,就像将戏腔融入流行唱法,强烈的对比怎不让人惊叹?
岑参听完《倩女幽魂》已瞠目结舌,接下来用古琴弹出的《菊花台》,更让岑参对李迄刮目相看。
“妙啊,君奏之妙音,可比肩李龟年!”
岑参发自肺腑的感慨,让李希楼的心跳陡然加速,李龟年是圣人座上宾,他给天下乐工走出一条新路。
李希楼听到这评价兴奋不已,岑参也因李迄精彩表现而欣喜。
昨日《大悲曲》之所以惊艳,主要是唢呐的音色很独特,然而今天听完李迄琴与笛,岑参心中的想法有所改变。
宾主尽欢两个时辰,李迄奉父命送岑参出府。
走出府门,岑参小声问李迄:“适才所奏曲目,不知好学否?”
“三郎想学?如果精通乐器,光练谱不难。”
听完李迄的回答,岑参蹙眉又问:“如果只懂皮毛,需学多久能成?”
“那就要看悟性,短则数月长则数年...”
“我自问悟性不错,不过数月也长了些,不知有速成法否?”
李迄盯着岑参看了许久,见对方一脸严肃没开玩笑,于是摇头对曰:“学乐贵在勤学苦练,我这里没有速成之法,三郎想学好就别求急...”
“不急不行。”
岑参叹了口气,解释道:“我自问胸中所学,足以报效国家,可来长安献书已一年有余,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能找的人也都找过,但最后就如石沉大海,我本打算今天离京去洛阳,结果昨日在丰邑坊,偶然听到你奏之曲...”
“三郎想效仿李龟年?”
李迄想到脱口而出,岑参则轻轻摇头。
“诚如你刚才所言,急于求成学到的本领,哪能效仿李龟年?圣人也精通音律。”
“那为何...”
“我想要个机会,一个与圣人说话的机会...”
听岑参说到此,李迄恍然大悟,点头附和曰:“三郎是来找敲门砖的?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也不能太急。”
“千秋节快到了,原以为来得及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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