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希楼有意卖关子,李迄就没有刨根问底。
回寝房的路上,他突然想起岑参要去买唢呐,寻思李希楼重复两次的礼物,不会也是唢呐?
难怪柳照一大早出门,也许直接就去了丰邑坊胡记。
岑参岂不白跑一趟?
李迄不替朋友担忧,心说柳照若把胡记唢呐买走,完全可以借给岑参。
未来世界很卷,李迄毕业后忙忙碌碌,记忆里没有哪怕一次,曾在午后慵懒地睡觉。
有人说,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
社会上的浮躁与紧张,似乎让所有人都不得休息,似乎只有疯狂卷才能活下去,然而事实究竟怎样,很少听见有人发声。
处在信息茧房内,作为普通人的李迄,只能顺从社会洪流,顺从忙碌内卷的生活。
但其实大唐也卷,主要是大唐人才太多,就像岑参这样耀眼的人,才华横溢也要为理想努力奔走。
反而像原身李迄这种人,平庸却幸运生在小安之家,他想卷也没本领去卷,想败家没家可以败,所以才能享受早睡晚起,享受庭院花开花落的慢时光。
不知是心态的原因,还是大唐气温偏低。
李迄倒在床上就很快睡去,身上也没汗水渗出。
要知道那时没有空调,李迄也没婢女在旁打扇,仅靠两扇小窗通风透气。
李迄下午又做梦了,他没有梦到想见的母亲,而是到丰邑坊胡记买唢呐,又见到那大洋马。
相较西市看到的胡姬,胡记大洋马给人感觉很特别,除了她那白得发亮的肤色,另一个特征就是穿衣风格。
盛夏天热,寻常胡姬穿得大胆,露腿、露腰、露肩是标配,就看个人露的强度有多高,跳起舞来更能展示女性特征,白色深沟让看客大呼过瘾。
而胡记那大洋马,反而穿得十分保守,裙长、袖长、领还高,她只给外人展示美貌与高度。
李迄猜想是凶肆老板故意为之,毕竟胡记从事的丧葬业很严肃,若让待客胡姬穿得性感撩人,会给人坟头蹦迪的既视感。
当他在梦中看到大洋马时,管事柳照竟指着自己道:“他便是李家郎君,也是你以后伺候的主子。”
“小婢知道了。”
大洋马双手环抱微微点头。
“阿郎,按买奴的规矩,您要重新她起个名字...”
“起名?以前都是羡娘做这些事...算了,还是让迄儿来冠名,本就是买给他的。”
......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听得一旁的李迄大感诧异,心说我们不是来买唢呐的?怎么变成了买姑娘?
“阿耶,柳叔...”
李迄虽在大声叫喊,但李希楼、柳照就像听不见一样,李迄见状想伸手去拉拽,结果用力一个踉跄摔到地上。
人在眼前抓空了?这是怎么回事?
“迄儿?”
“郎君?”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李迄睁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床边地上,胳膊还隐隐有些痛,而李希楼、柳照已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
“莫不是翻身太厉害,从床上摔了下来?”
听到李希楼、柳照询问,李迄摇着脑袋不禁苦涩一笑,心说那买胡姬的场景原来是梦境,但很快又发现自己没出梦境。
刚才梦里的大洋马,居然从李希楼身后走了出来,并蹲下扶着李迄胳膊往上提。
“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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