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国的生命...”
随着李迄高音的嘶吼,一曲《黄河长江》如夏日急雨,来得猛烈也断得果决。
屋内三人表情一致、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曲儿还能这样唱,直白的语言虽不如诗歌有韵,但耳朵不会骗人。
“怎么?不好听么?”
李迄独自走到桌前取酒润喉,这首歌半数都被高音所覆盖,没有麦克风干唱一曲很费嗓子。
“精彩,这样唱的《凉州词》实在精彩,我从未听过...”
“别说郎君没听过,我们姐妹十二三岁学乐,不知听过多少人曲儿,没有一首能与刚才相比,无论曲调、唱法都惊世骇俗,真是大开眼界。”
“小郎君增加了好多,已经不是原来的《凉州词》了,怕是李鹤年也不如你...”
“我刚刚就说了,我兄弟能比肩李龟年,现在看来或许比他们兄弟更强。”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兴奋地围着李迄猛夸,酒也是一杯一杯地敬来。
鹿鸣之前还有所轻视,此时完全像一个小鹌鹑,捧着脸崇拜地看着李迄,仿佛像看神明般看着眼前少年。
岑参看到自己女伴如此,酒意上头顺势拍着她肩膀笑道:“你想学吗?我兄弟他可以教的,不过学费不便宜。”
“是吗?我要学。”
鹿鸣听得一喜,心说再贵能有多贵?若能学得李迄惊世歌曲,自己身价定然飞升,然后就看到岑参竖起一根手指,正色说道:“十万钱!”
“多少?”
一旁的湛露也诧异凑上来,岑参见状继续说道:“他前不久教人一首曲,价格就是十万钱。”
“一首曲十万?”
风月场有才艺的女子,一个月保守也有两三万,但李迄一首曲就十万,着实让鹿鸣感到震惊,所以立刻看向李迄确认。
李迄见状直摇头,然后提醒岑参曰:“三郎你要说清楚,钱虽然是我赚的,但曲子不是我教的...”
“啊对对对。”
岑参点头附和后,微笑着对二女纠正:“青木兄没亲自教,他先教给自己婢女,再由婢女传授外人,这就已经十万了,亲自下场岂不更贵?”
鹿鸣听完咽了咽口水,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她在风月场来钱虽然快,但胭脂水粉、服装、乐器,开销也不是一般的大。
湛露猜出鹿鸣心思,遂碰了碰她手臂,笑着解围道:“小郎君要价再贵,咱们给不起还有诗茵姐姐,不如让姐姐学了教你?”
“是啊。”
鹿鸣双眼一亮,失落感荡然无存,跟着又问李迄:“小郎君还会别的么?您刚才的新《凉州词》语调太高,我怕姐姐唱不下来...”
“柔和的也有...”
李迄还没回答完全,就被岑参端酒过来打断,他认为刚才吊胃口足够了,保持神秘感才能让人欲罢不能。
“贤弟多喝酒,刚才定然唱累了,今日咱们是客人...”
“说得也是。”
“不过刚才见你琵琶只弹了开头,要是有兴致可以再来段琵琶。”
“呃...”
岑参言语反复横跳,李迄不知他想干什么,所以喝完酒后犹豫不决。
鹿鸣被刚才的歌曲震撼,此时想听听李迄的琵琶,便伸手拉了拉他衣袖,小声提议曰:“有劳小郎君弹曲琵琶,妾身今晚白陪怎样?”
“嗯?好。”
李迄寻思能少一千是一千,说不定自己五千钱真够了,于是马上起身就去拿琵琶,岑参想劝已经来不及。
鹿鸣手掬琵琶弹唱,是因为她的曲调简单,而李迄唱现代歌旋律复杂,还做不到边弹边唱,所以刚才唱《黄河长江》,用琵琶弹了个前奏就结束。
复捧琵琶在怀,李迄略作沉思,便奋力拨动琴弦。
与寻常曲目低起高收不同,这首琵琶曲一开始激昂壮烈,然后转音至忽快忽慢,中途舒缓高亢渐次交杂,最后再以急促‘扫拂’首尾。
鹿鸣一直在看李迄右手,心中的震惊比刚才听歌更甚,心说这是何等高超的技艺,教坊的女官怕也远比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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