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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迄语气显得轻蔑,胡九同拉着头虚手一指,小声提醒:“马利这竖子,竟搞四五十人奏哀乐,等会您可得用尽全力,否则咱们的声音被压住,那就输定了...”

“不用太担心,我刚才粗略看了,对方乐师数量虽多,但高音乐器却很少,李鹤年按宫廷合奏经验编排,等会必被我们几只唢呐压制。”

“不可大意...”

胡九同摇动脸上肥肉,李迄突然想到老三国斩颜良的剧情,直接整了句二爷的台词。

“我观马记,乃插标卖首尔...”

“啥叫首尔?”

“没啥,带我去准备。”

“哦...”

街上天寒地冻,马记哀乐队数量多,胡记乐师们手僵心更僵。

胡九同带李迄去打气,众人依旧难拾信心。

李迄见状话不多,只简单说了一句话。

“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等会跟着我的节奏,带你们起飞。”

东西凶肆争业界一哥,长安、万年两县官员不请自来,对这场擂台变相起了监督作用。

司仪念完开场白,由两县丞分别致辞,随后宣布开始。

双方按照流程同时展示,一开始马记的看客明显要多,这是他们积攒五十年的客户口碑。

到了唱挽歌环节,马记依旧占据优势。

胡九同站在角落暗中观察,对台下观众分布一清二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李迄身上,毕竟他刚才撂下了大话。

可到了出殡表演时,胡记这边居然鸦雀无声,抬假棺的伙计都懵了。

马记的曲调庄严恢弘,李鹤年显然借鉴了宫廷丧乐,让围观听众有不同感悟,但音乐对悲伤诠释得不够。

李迄故意不起头,就是想听听对手的水平。

事实证明,李鹤年水平很高,但却不精通丧乐。

胡九同正打算冲出去骂娘,只听见一声炸裂的唢呐声响起,然后自己乐队也跟着奏起来。

唢呐的‘流氓’性,就在声音穿透力太强,容易压过其它乐器。

胡记乐师数量虽少,声音却盖过了马记。

唢呐魔性的声音,让观众好奇跟着转场,马记台下顿时走空一半,就连管辖的万年县官员,也来到了胡记台前。

《大出殡》、《哭七关》、《大悲曲》,陆续吹奏,循环往复。

胡记哀乐不但特别,还能调动出悲伤情绪。

台下观众听悲音,看到伙计抬棺走场,不少人都在抹泪。

谁胜谁负,高下立判。

擂台比拼结束,万年县丞宣布胡记获胜,胡九同对众官员挨个感谢。

对手马利输得心服口服,也主动走过来道贺。

“长江后浪推前浪,胡老弟赢得漂亮。”

“侥幸而已,承让,承让。”胡九同客气回礼。

马利笑着又补了一句:“老弟舍得花钱,找人也找对了,我会向你学习的。”

胡九同闻言脸色一变,这才想起胡记的功臣李迄,此番逼对方过来帮忙,已属于破釜沉舟。

李迄曾有言在先,除了唢呐还有别的哀乐,若不能冰释前嫌,有可能把他推给对手。

胡九同随即四处观望,准备临时给李迄增加酬劳。

在生意人眼中,或许钱能解决一切矛盾。

但李迄现在不缺那点酬劳,也不可能为了钱给马记做事。

刚才表演一结束,李迄就偷偷溜下台去,根本没打算要酬劳。

“郎君,现在去哪?”

“回家!”

等马车跑起来,一张银色面具,被抛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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