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江林染从口袋里摸出八九颗大白兔,塞进姜支书手里:“这是我从京市带来的,您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
“不用,就一句话的事,你拿回去,自己留着吃。”
支书说着就要把手心里的大白兔还给江林染,一句话的事,就给了这么精贵的糖。
他们家别说孩子,就是大人都还没吃过。
“不用,我还有,麻烦支书。”
姜支书见江林染说着人已经走开,这才把大白兔放进了上衣口袋,准备拿回去给自家那四个孩子甜甜嘴,尝尝新。
别看他在村里当着支书,可前几年没分家之前,他家那几个娃别说吃糖,就连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吃没得吃,还得跟牛马似的干活,谁叫他摊上个心偏的没地的老娘,只心疼老大一家子。
不然他怎么会快三十才成亲,最大的儿子今年过完年也才十四。
幸好,幸好他后来鼓起勇气,顶着压力分出来。
不然那四个小的现在能不能还全乎的在,都还是未知。
这也是他到现在最庆幸的事。
街道两侧,低矮的楼房,还有墙上写着的标语,还有穿着破旧,行色匆匆的行人。
一一映入眼帘,让江林染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压抑沉重。
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口时,一个衣服裤子都打满补丁的老人家,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挽着个空荡荡的竹篮子,一步一挪缓慢地向她这边走来。
江林染蹙下眉,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时,就见她猛的身体朝前一晃,就扑倒在地。
胳膊上挽着的竹篮,也滚落到一边。
江林染赶紧两步蹲下身。
“老”江林染到嘴边的戛然而止,这哪里是老大娘,分明就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
尽管她瘦削的脸上,眉梢眼角染满岁月的痕迹,满是细纹,可还是能一眼就看出她的真实年龄。
“婶子,婶子。”
江林染低声呼唤着她,手上轻轻的用力,试图将她搀着坐起来。
“我、、没事。”女人睁开眼,自己缓了缓,顺着江林染手上的力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面色难看的冒着虚汗,胸口急剧的起伏,颤颤巍巍,仿佛下一秒就会再次倒下。
“婶子,您家在哪?我送您回去。”
江林染望着她摔青了额头,暗暗叹口气。
眼前还一阵阵发黑的丁淑兰,深知此刻不是她逞强的时候,她家老邓还在家等着她。
“前面路口左转第一家。”
气喘的丁淑兰抬起无力的手指了指。
蓦的看着空空的胳膊:“我的篮子。”
江林染目光一转:“我去给您捡。您小心站稳”
江林染小心翼翼的松开手,过去将篮子捡回来,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搀着丁淑兰,一步步的朝着她家走去。
转过路口。
一栋连院门都破烂的只剩下半扇门的院子,进入眼帘。
院子虽然扫的很干净,可墙角堆放的,砸烂的碗盏瓷盆,还有墙上刷的标语,还是让江林染一下子就知道了眼前这人身处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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