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血色的,发丝凌乱,脚步狼狈。
身后,几名黑衣人紧追不放。
脚下一个踉跄,他摔倒在地。
逃到这里,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转过身,喘着粗气看着走近的杀手。
自知大限将至,他嘲讽一笑:“身为皇亲国戚,竟也会言而无信!宋连荷!我殳奉理就算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剑光一闪,他紧紧捂住脖颈,那里血如泉涌,他嘴唇颤抖着,双眼瞪大,目光僵直。
就在他倒下后,对面的黑衣人摘下黑色面罩,他怔怔地看着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是喜鹊。
她转过头看向旁边,低声道:“娘子,死了。”
“……死了?呵呵,还不够!”
殳奉理慢慢闭上了眼睛。
——
殳奉理死了。
尸体在华胥坊的后巷被人发现,死相极其凄惨,下身被血染红,据说是被一刀割了去……
周君临站在空旷的一楼大厅,面色阴沉,眸目幽暗。
面前是具裹着白布的尸体。
臻娘由喜鹊搀扶着走上前,她苍白着脸色,眼眶发红,一看便知是哭了很久,可看到殳奉理的尸首后,眼泪登时又掉了下来,开口亦带着浓重的鼻音。
“是属下的疏忽,殳侍卫才会……”
她望着地上的尸体,再也说不下去了,拿起帕子轻拭眼泪。
“娘子,怎么能怪你呢?”喜鹊忍不住替她说话:“殳侍卫喜欢独来独往,楼里谁人不知?他在外与谁往来、有没有仇家、抑或相好的姑娘……咱们都是一概不知!天灾人祸,娘子又怎会未卜先知,就不要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臻娘回过头便训斥:“喜鹊!不得妄言!”
喜鹊扁扁嘴巴,小声嘀咕:“喜鹊又没说错……”
周君临始终都敛下眸光,不发一言,亦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爷!”
谷哈进来,禀道:“昨晚,擎王的近身护卫曾离开过颚府。”
臻娘眉梢轻挑,不作声响。
周君临倏尔冷笑:“擎王……本王的好皇叔啊!”
“王爷,他敢在这里杀咱们的人,这便是公然挑衅!要不要属下带人……”
“不必。”
周君临缓缓道:“当务之急是找到银环。”
“是。”
“王爷,”臻娘上前,“属下虽未找到银环,却找到了她的爹娘,如今人已接到了华胥坊。”
周君临的面色总算有所缓和,对臻娘也是颇为满意,“你做事,一向都是稳妥的。将她爹娘在这里的消息,散出去吧。”
“是。”
臻娘轻轻应一声,然后便带着喜鹊下去了。
“王爷,”谷哈还是有些气不过:“擎王他欺人太甚,他这是要跟王爷撕破脸啊!”
周君临却是哼笑了声,“凶手未必就是他。”
“不是?”
谷哈不懂了,“那还能是谁啊?难道,真是殳侍卫的仇家?可他的武功对付几个市井宵小不成问题,又怎会被反杀?”
周君临没说话,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件粉色物件,直接丢给了谷哈。
谷哈下意识便接了住,“这是何物?”
待他拎起看清,脸顿时涨成猪肝色:“这这这……这是女人的肚兜!”
谷哈自然知道王爷不会平白给他这种东西,于是细细检查,上面已是血迹斑斑,他翻过来,在位于胸口的隐秘位置,发现一个用金线绣着的“臻”字。
他一怔:“这是……”
臻娘的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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