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即便在面对周沧晏时,亦是面不改色,“我惜命。”
周沧晏竟不再多问便懂了,只道一句:“诗集本王收下了,你的命,本王也会一并护了。”
“多谢。”
银环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影卫:“……”
他面朝玄魅指指离开的小姑娘,“她以前就这么有个性吗?”
银环这边出了鄂太守的书房,守在那儿的小一……小八,不过微微抬头看她一眼,又都趴下来继续睡。
“九儿!”
鄂锦堂在院子里练锤,看到她后就扔下锤子咚咚咚跑了过来。
只有在单独面对鄂锦堂时,银环才露出微笑,仿佛卸下满身尖刺的小刺猬。
“九儿,你怎么一个人进去了呢?我刚才叫你,你都没有理我。”
鄂锦堂长相威猛,与之相处久了的人都知道,他敦厚善良,心智如孩童般单纯。
在这座府邸之中,也唯有他对银环全无设防。
每每看到他,银环都会在心里暗嘲一句:傻子。
她走在前,鄂锦堂乖乖跟过来。
银环直到现在都仍有心有余悸。
她竟真的听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的话,交出了自己保命的东西……
她说,她知道银环想拿这诗集做什么,并劝她放弃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以为威胁周君临做她的侧妃,入了皇族,就有了靠山,就能摆脱现状,不再任人摆布?
虽然这是银环能想到的唯一跨越阶级的方法,但那也是小瞧了周君临。
皇室死一个侧妃,跟死一个宫女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同样都是以底牌拜山头,主动投诚和委身于人,二者可是天差地别。
如今摆在银环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不是周君临,就是周沧晏,其他人当真是山高皇帝远,她能否出了这离关宗都是问题。
而在这二人中,周君临与她可是隔着父母之仇,即便她不想报仇,周君临对她也未必不防。
所以,她现在能投靠的只有周沧晏。
真正触动银环的,甚至可以说是令她惧怕的是,她想用诗集敲开皇室的大门,嫁入皇族,她从未与旁人说过!
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为何能知道这些?!
见九儿不理自己,不知在想什么,眉头紧锁,鄂锦堂也不敢打扰她,就跟在一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
“呵呵。”银环突然摇头自嘲一笑,喃喃道:“也罢。”
她能活到现在,就是从来不赌,尤其从不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她长叹一声抬起头,突然,她被眼前放大的脸给吓一跳。
鄂锦堂竟弯下腰,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九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给你寻大夫吧~”
“不必,我没事。”银环回过神后,昂起头望着面前高大憨厚的男子,突然问道:“你为何要帮我?你明知……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听不懂。”
鄂锦堂皱起眉头,不解道:“九儿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呃,你刚才所说,我的确不大明白,可我只知道,九儿是不会有错的,九儿做的事都有你的道理。就像我娘一样,我娘想杀谁,一定是那人错了,与我娘无关。”
银环倏尔抬眸看他,“你真这么想?”
鄂锦堂应一声,手指小一它们,“它们也是这么说的。”
银环突然失笑,低声说了句“傻子”。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廊檐,鄂夫人自拐角处慢慢走出。
她盯着银环的方向,眉头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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