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乌云密布,阴沉沉的,朔风如刀,呼呼的刮着。却挡不住提辖司上下数百人苦练,从不间断。
“一,二,三,四……”
整齐划一的口号声,孙新领头,身后数百人列队围着操场长跑。至少跑二十圈,是每天的起步数量。
北宋禁军,五人为伍,设伍长。二十五人为押,设立押正,前后两押为队,设队长,两队为都,设都头。五都为营,设立正副指挥,或是正副将。
地方厢军稍有不同,五人为伍、二伍为什、外立什长一名、三什为队、外立正副队长一名,三队为都,外立正副都头一员、五都为营,外设正副指挥。
之所以军中都头又被称为牌军,会以牌铭刻手下之名。如什长牌子上写十个手下,队长牌子上这是三名什长名字,以此类推,牌军之名由此而来。军中管理百人算是基层军官,都头被冠以牌军名。
宋朝除了官制乱七八糟外,其实这个队伍编制非常清晰。孙新又是刚步入仕途,也不会吃饱了没事更改编制。就以北宋厢军的编制来训练队伍。
为了促使队伍团结,凸显出袍泽的重要性。更是诠释战友这个词,在战斗中可以把后辈托付给兄弟!
孙新为此如制定了一系列的赏罚规矩。
提辖司五百人打乱重组,划分为十五支三十人队,按照每天训练的表现评级,一个月排名前三的队伍会有奖励,如新鞋袜,酒肉,甚至额外银钱。
而排名最后的三支队伍会有处罚,也不重。就是清扫驻地卫生,喂食牲畜,延长站桩守门时间等。
这番奖罚分明,以至于队伍训练热情高涨,积极异常。
如这每天雷打不动的长跑,随着跑了一圈又一圈。队伍中有人斗志昂扬,有人擦着汗水,有人喘着粗气。也有人脚步虚浮,吊在末尾跌跌撞撞。始终没有人停下,咬牙坚持,迈着沉重的双腿紧随……
可随着长跑进行,总有一些人体力不支,扑倒在地。这个时候,所在小队会有体力好的人立刻返回拖拽或者抬着队友跟上大部队,累了后轮流相助。哪怕队伍中有人嘟嘟囔囔,却依旧裹挟前行。
一人没有完成任务,全队要多跑十圈。
不放弃,不抛弃!这句话逐渐在军汉心中生根发芽。
孙新看着这群菜鸟新兵,想起当年自己在部队的时候感慨万千。那时候班长说打你就打你,你还得站直立正挨打。这些歪瓜裂枣是该好好操练一番。
孙新琢磨着调教队伍,一匹快马从外面冲了进来。到了校场边缘勒马停下,一个衙役在马上呼唤。
“大人,提辖大人,知州相公请您过去。”
“李牌军,你来负责监督训练。”孙新边脱离队伍边吩咐。一个三十来岁的虬髯大汉应声奔到最前领队。
此人便是孙立上任之后留下来的心腹之一,为人沉稳,办事可靠。与另一位杨牌军,故意被留下来辅助兄弟坐稳位置,只是孙新手段好生了得。提辖司上上下下包括马夫,厨子之流最服新提辖。
孙新交代完事情后,回到自己的卧房,擦拭汗水,换了身新衣裳。披上铁甲,背负钢鞭,带着王锋并几个亲卫骑上马,跟着衙役策马离开了军营。
当孙提辖匆匆忙忙赶到府衙后堂,把双鞭交给王锋等亲卫。独自走入大厅,却见到太守刘豫正背负双手,看着面前的几箱白银摇头叹气,嘴里嘟囔着“怎么老送些金银钱财”之类的话。小脸上紧绷皱着眉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如被母猪强暴。
这个刘大贪!孙新刚入大厅,便听得清楚。神色古怪,心说你不是喜欢钱?三两步上前,抱拳行礼。
“大人,不知唤属下前来有何差谴?”
“重光啊,你来了!?”刘太守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着银锭叹气:“愁啊!换成是稀奇宝贝多好。”
孙新狂翻白眼,问道:“大人,银山在前,如何发愁?”
“金银是个好东西啊!它上可打点达天听,下能济世赈灾民。”刘太守宣扬自己的理论,却又叹气:“可有些事干系重大,普通钱财物件又不好使。”
孙新立刻明白这家伙唤自己前来想办法出点子。心里把他骂了又骂,却露出恍然的神色,试探地询问:“不知大人所忧何事?下官愿为大人分忧。”
刘太守瞥了眼孙新,习惯使然想说“治理地方你不懂”,可话到嘴边想起这位心腹头脑灵活立刻改口:“把你唤来正因如此,我所忧心的有两件事。其一,朝廷提拔州官以府为先。登州富庶不假,可我赴任快一年了,民众安居乐业却未出大政绩。纵使我背后有恩师蔡相,也不好无中生有提拔……”
刘太守话匣子打开如江水滔滔不绝,说着朝堂之事。孙新静静地听着,脸色没有波澜,心里却有些小激动,自己这么积极的招募军队训练是图什么?
他正考虑着如何找个机会劝说这刘大贪下令剿匪。这样,自己也能够积攒军功,为日后晋升铺路。
没想到,这位也为前程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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