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报信军汉径直来到后院正厅,孙新吩咐陈大猛带人在外面等候,与婆娘顾大嫂推开卧室房门进入。一股中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也见到了董平。
这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皮肤白净,相貌俊朗。脸上浮现病态的苍白,依旧掩饰不住那种气质。一双灵动又犀利的双眼,说明此人绝非等闲。
此刻这位兵马都监靠坐在床头,额头上敷着手巾。看见有人进屋,他挣扎几下想起身,却颓然靠着,抱拳行礼:“身体抱恙,未能相迎,还请担待。”
孙新快步走到床榻边,满脸关切却又歉意地说道:“董都监,我夫妇远来公干,面见陈大人得知你贵体抱恙。特略备薄礼探望,贸然打搅,还请勿怪。”
董平也是要脸面的人,听到孙新这番话心里高兴。瞧瞧,对方这般识趣,第一时间带着礼物来访。苍白的脸上多了抹笑意,伸手邀请:“快快请坐!”
“董都监,身体好些了么?”孙新轻轻搬过两张椅子放在床榻边,一边扯着顾大嫂坐下,一边慰问。又很体贴地掖好被子:“且盖住了,天挺冷的。”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生病的时候有人关心,哪怕是陌生人也会倍感温暖。董平看着这对从登州来的夫妇感到亲切不少。说话也随意些:“无碍,马上着凉,染上风寒!”
“那却不能大意,多喝点蜂蜜水,姜茶。”孙新好言叮嘱,又指了指自己和婆娘:“在下登州提辖孙新,这位是我浑家顾岚。早就听家兄说起河东猛将董一撞之大名,如今一见,董都监果然年少英雄。”
世人谁不喜欢听好话?
“哈哈哈,皆是虚名尔!”董平谦虚摆手,心头却更高兴,笑容掩饰不住。又略带疑惑地问:“孙提辖,在下久在河东边军任职,消息闭塞,不知家兄是?”
孙新赶忙回答:“病尉迟孙立,现为登州兵马都监。”
“哦,病尉迟孙立?莫不是琼州孙氏虎将?”董平一愣,随即诧异道。登州病尉迟孙立之名在江湖和军中也颇有名气,董平在河东边军中多少听说过。
“正是家兄!”孙新笑着点头。
“不知孙提辖来登州何事?”董平好奇地问,
“实不相瞒,我夫妇远赴千里来剿匪……”孙新见他主动问,便把跟陈文昭说的登州案件再次复述一遍。尽量烘托出水泊梁山强人跨州作乱的可恶。
董平撤防下来就是坐镇后方,听得脸颊火热心头一阵窝火,咬牙怒骂:“这群水洼草寇好生猖狂,本都监来了郓州。还敢这般放肆,真是不知死……”
情绪过于激动,董平说着说着脸色潮红,咳嗽起来。
“董兄弟,莫要激动,有话慢慢说。”孙新自来熟的拉近关系,一边轻拍他的后背,一边又冲婆娘顾大嫂使眼色:“我说你,别在这光看着,你去煮碗热姜茶过来,给董兄弟润润嗓子,伐去风寒。”
“好的,兄弟,你先等着。”顾大嫂狠狠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冲董平笑了笑,忙起身奔到外面去了。
“孙提辖,好福气!”董平见了,有点羡慕。
“这是在兄弟面前,在家就是母老虎了,人称母大虫。”孙新满脸苦笑,又给董平拉好被子盖上:“兄弟一表人材,又是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所不会,将来必定有所作为。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何愁没有家人相伴?”
“哈哈哈,那便承孙兄吉言了。”董平被夸得心花怒放,浑身通透,越看孙新越亲切,称呼都改变了。
顾大嫂勤俭持家,手脚很麻利。
不一会儿,屋内两个男人说笑,她便端过来一大碗冒着热气的红糖姜茶。送到董平手里,对方连忙感谢嫂嫂,一碗下肚,果然气色好转,脸色红润。
“呃!浑身懒洋洋的,好了甚多,有劳嫂嫂费心。”董平把空碗还给顾大嫂,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小事,做法我已教会仆人,记得按时喝即可,三五日,风寒尽去。”顾大嫂笑着说完,拿着空碗走了。
“知冷知热,孙兄好福气!”董平又是感慨。
孙新赞同的点点头,随即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状:“我家婆娘烧得一手好菜,不少人都羡慕我。奈何就是喜欢动手打人,在登州乃是第一悍妇……”
“孙老二,你皮痒了不是?”顾大嫂冷着脸,撞进屋来。
“你看看,我没骗你吧?”孙新耸耸肩,看着董平。后者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无奈,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
接下来,孙新和顾大嫂又跟董平聊聊家常,顺便说了借兵剿匪的事。董平二话没说,拍着胸脯答应。
董平身体抱恙,容易犯困,孙新见了,也没有过多打搅,叮嘱对方一定要保重身体,这才带人离去。刚走出府邸,就有一名军汉追上来同行去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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