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准备反驳的祝彪一下子语塞,无话可说。本来松了口气的祝太公心情沉重,脸色阴沉下来。梁山要是真的来了数千人,祝家怕是迎来灾难。
“祝公子,我家主人被你暗箭伤了,现在卧床不起。”杜兴看见孙新目光看来点头,起身看着祝彪,又看向祝朝奉:“太公,前天发生的事你应该知晓。北边来了三人,在村店偷吃了一只报晓鸡……”
“等等,杜总管,此事老夫并不知情。”祝朝奉眉头皱起,连忙摆手打断,心中有数却假惺惺地说道。
“那好,我便从头说来。”杜兴暗骂老狐狸,却笑着言简意赅地把杨雄从北方来投奔的事情,详细说来。尤其是在祝家庄大闹一场,李应要人的一幕。
“老爷子,为了一只鸡闹成这样。大不了我李家庄赔十只八只,负责修好酒店。偏偏祝公子都是不饶人,那时迁明明从北方来的,硬说他是梁山贼人,还说我家主人与梁山泊勾结,这又算是哪门子道理?官人他也是要脸面的,太公您给评评理。”
“这个……”祝朝奉知道这件事情,也知道自家儿子作为。却没有过多的阻止,此刻却有些无言以对。
孙新看着这只老狐狸,意味深长地笑道:“太公,这件事我也有耳闻。若是别人不是贼人硬说是有损阴德。把你们抓住的时迁交给我,我有大用……”
祝彪厉声拒绝:“不行,他是梁山贼人,亲口招认。”
“哈哈哈,无凭无据,他说是就是了?”牛皋怪啸连连,伸出双手,挑衅似的看着祝彪:“俺也承认自己是贼,勾结梁山,屡次打家劫舍,你来抓啊!”
“啊呀,你……”祝彪瞪着对面的黑大汉咬牙切齿,心头怒到了极点。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手指发抖。
“牛牌军,莫要耍宝。”孙新赞赏地瞪了牛皋一眼。又不屑地撇嘴:“是与不是在场各位心中清楚。在祝家庄闹事的三人我多少听过,那杨雄本是蓟州城两院押狱,石秀随叔父贩卖牛羊消折了本钱,靠卖柴为生,时迁却是个偷儿,绝非梁山强人。
若真是梁山贼,会不知道水泊周边的独龙岗祝家庄?还自投罗网地被你们抓住,后求告到李家庄,想借助这个门路缓和双方气氛,李庄主竟也被诬陷。那两人被你们霸道行径逼上梁山引来贼人,到时候多抓些显本领,硬说良民是贼,乃孬种所为。”
“你……”祝彪听到孬种想蹦跳发飙,却被祝朝奉眼神制止。
“孙提辖说得不错,数千贼人杀来,何愁没人抓!”栾廷玉赞同地点点头,又看向祝朝奉和祝彪:“咱们祝家庄兵强马壮,又有提辖来援,布局得好,痛击梁山贼。连带抓些贼寇还不是手到擒来?”
“正是,定叫强人来得走不得。”孙新笑容笃定,又用撮合的语气说道:“李庄主是个长辈,心中的火气已消得七七八八。把时迁放了,也算完成李庄主忠人之托,本官再从中调解,打伤他的事就此揭过。”
祝太公很是意动,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全局。自然是不希望与李家庄关系搞得太僵,那样对双方都没好处。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更是不宜恶化。只是老头有些犹豫不决,目光时不时瞥向杜兴。
杜兴见状趁热打铁,说着孙新在来时路上嘱咐的话:“太公,我家大官人也是这个意思,毕竟三庄乃是生死同盟。梁山贼人来犯,更加不能搞内讧。咱们应团结起来抵御梁山,希望太公三思啊!”
“好,就这么说定了,把那时迁放了。祝家对不住李老弟!赶明儿这趟事情过了,老夫要带厚礼登门看望贤弟。”祝朝奉思索片刻后,做下决定,态度非常诚恳。又狠狠瞪退想要说话的儿子祝彪。
不说祝彪犹如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脸颊更痛了。就连祝龙,祝虎脸色也不太好,老父亲答应这般无理的要求,心里很窝火,祝家庄何时服软过?
兄弟三人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可又无话可说,因为他们心中有数,时迁不是强人。尽管他们自信祝家庄并不惧梁山。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有人相助比孤立无援好得多。
孙新心说老东西识趣,继续笑呵呵地看向祝朝奉:“老爷子,你最是明事理。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我们也是奉命来剿匪,咱们得先说好了,你们抓住的强人头领归你们请功,我们抓住的归我们。可有些是官府指定目标,不重要,希望能互换。”
“咱事先约定,没问题吧?”孙新笑着看向祝太公。
“哈哈哈,这是自然。”祝朝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祝龙,祝虎,祝彪多有嘲讽,此地是他们的主场。祝家庄足有七八千人,比不过对方三百来人?
自古,民不与官斗。
哪怕祝家庄这种地头蛇,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
祝朝奉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又主动表态示好:“孙提辖放心,您率军来援,祝家庄上下感激不尽。麾下军汉的吃喝用度,我祝家承担,也不会让将士们白跑一趟,等到击溃梁山贼寇后,必有重谢。”
“那就多谢太公。”孙新装出惊喜的模样,谦虚客套。心中却是嘀咕“这件事情过后,哪有你什么事”?
这时,祝家庄管家急匆匆地推门而入,禀报道:“太公,郓城返程的商队派人急报,梁山大军下山,正杀向独龙岗,人数七八千,明天申时便至。”
“果然来了!”祝太公,栾廷玉等人明明已经知道,可听到己方确切消息。仍然止不住地呢喃出声。下意识地看着孙新一行人,暗呼对方所言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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