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三人进来的时候,孙新就已经斜眼过来打量。
萧让,是个三十五六岁,宽袍大袖的文人。额头饱满,面皮白净,须髯飘飘,五官端正,相貌俊朗。金大坚相貌普通,也是文人打扮,双臂却比较粗大。侯健就有些挫,又黑又矮,真像只猿猴。
当然,孙提辖是不会表露出来,也不会有甚偏见。放下史书,笑着摆手:“不必多礼,三位请坐!”
三人应声,在对面三张椅子上坐下,却只坐了半边屁股。
“此次请三位兄弟下山来,是本官知道你们上山迫不得已,也素来听说三位有绝活,萧先生书法精湛,金兄雕功超绝,侯兄弟针线活神乎其神,仰慕已久。”孙新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移动并吹捧。
原本轨迹之中,这三人属于梁山打酱油的边缘角色。萧让,金大坚两人最后结局不错,梁山招安后,南征北战,死伤大半。而萧让在蔡太师府中供职,为门馆先生。金大坚更是被宋徽宗召走,在驾前听用。侯健可怜多了,打方腊时,淹死了。
“你们身怀绝技,也没有打家劫舍。”孙新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收敛,话语变得严厉:“不过嘛!终究是上得梁山,遭不少人举报,在官府多少有些案底。真要追查下去,三位百口莫辩,免不得一死,最次也得刺配充军,连累家人,你们胡涂啊!上山当贼有什么好?上位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
萧让听得心里直突突,不给孙新说话的机会起身喊冤:“大人,冤呐!那日我妻儿老小被梁山贼挟持,自己又被骗到城外,一群人把我掳掠上山。”
“是极,大人,我跟萧兄遭遇如出一辙,同时发生。这群天杀的强人,我等的安生日子一下子没了。”金大坚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声音哽咽而凄凉:“上山之后,我俩提心吊胆,却苦无人诉说。听说仗义的猛提辖要我等兄弟下山,便果断来了。”
“俺也一样,被人骗上山去,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全看宋江等人脸色行事,哪有以前那般自在?”侯健想到江州满心期待,也是有些愤愤不平:“山上看着人多热闹,团结和气,却是龌龊得很。”
“兄弟受苦了,脱离梁山,以后不用再朝不保夕。”孙新好言宽慰,明知故问:“不知以后有何打算?”
萧让是个秀才出身,不卑不亢,双手交叉深深作揖:“大人,如今下山无依无靠,济州城肯定回不去了。萧某只能投奔提辖前往登州安顿并谋生。还望看在我被贼人掳掠上山的份上,相助则个。”
“愿投奔大人。”金大坚,侯健纷纷有样学样地附和着。或者说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抱紧孙新大腿。这样才能过上安稳生活,不用整天提心吊胆。
孙新点名道姓把三人索要过来,也是身边缺少这种人才。见对方有心投奔,自然接纳并有所安排:
“好吧!尔等是不得已,你们的案底过错,我孙新会派人上下打点处理。这样你们便不会被官府通缉。萧先生在我身边做个幕僚,正职文案先生,金兄以后负责打理我在登州城的几家首饰铺,兼任为官府制造印信,侯兄弟便入提辖司当差,负责制造衣甲袍袄,到时也可以开几家成衣铺子。”
“多谢大人!”萧让,金大坚,侯健大喜。不仅脱离梁山掌控,还多少在官府当差,此乃求之不得。
还是那句话,但凡能过得下去,谁会上山当贼找罪受?这种给孙新办事的安稳日子,傻了才不愿意。
“那就这样说定了!也快到晌午了走,去吃几杯酒。”孙新满意点头,要得就是这种效果。见窗外的阳光刺眼,于是起身拉着萧让他们直奔伙房。
外面募兵报名、测试进行的如火如荼!
郓州官府派过来的张押司等几个官吏午后才悠悠醒转。头晕脑胀,骨软筋麻,昨夜的事情也忘了大半。只隐隐记得自己喝多了,被人搀扶回来休息。
当下床时,无意间踢到一个黑布包裹。
打开一看,满满一包金银,点点阳光照耀绽放夺目的光芒。不仅照亮了屋内,也照亮了几张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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